啪的一聲,綵球被白球撞得四處散開,不過可惜的是並沒有任何一顆球落袋,太平郡主只能遺憾的起身看着她的親信薛紹擊打,「嘉州伯家的這位小爵爺還真是特別啊若說他是紈絝吧,他在文武二途上又有如此不俗的造詣若說他是青年俊才,但看他的樣子卻又是胸無大志,整日只知道琢磨這些玩物。」
「自從上次西園雅集之後,京中多有上門拜訪向他索求詩詞的人,但是他卻無一回應,似乎並不在乎自己的文名。」薛紹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只能冒險進攻,但不僅沒有落袋,還給太平郡主留下了機會。
「哈哈,他並非是沒有再作新詞,只是那些新詞沒有給我們看罷了。」身為周南的閨中密友,她可是知道李悠私下給周南做的那些詞,「哎,說起西園雅集本郡主又想起那袁章來,誰曾料到這樣一位青年才俊卻投了蠻夷。」
「若非那楊介夫從中作祟,袁章恐怕早已成了我大魏的狀元了。」同時寒門出身的薛紹對袁章的遭遇極為同情,「若是說殿試之上指出他犯諱的地方還算是光明正大,但接下來派出手下追殺袁章就實在是太過分了。袁章逢此遭遇,大魏雖大卻也無他的容身之處矣,若非那日唐括部的使團正好在附近,袁章恐怕是早就死於非命了。」
「前些日子我還進宮和皇兄說了此事,皇兄如今想來也頗為後悔,本想着找個機會赦免了袁章的罪責,讓他重新參加會試,可惜終究還是晚了些。」說到這裏太平郡主心中暗暗嘆息一聲,自己這位皇兄終究有些意氣用事了,犯諱此事說大可大說小可若是她的話定會小小的告誡袁章一番,將他的名詞從狀元換到二甲。
如今朝堂上楊介夫一家獨大,對皇權多有掣肘,正是需要袁章這樣既有能力又和楊介夫不和的人才犯諱料想也是袁章的無心之舉,因此而失去一名極具潛力的人才實在是太可惜了皇兄比起老奸巨猾的楊介夫來實在是還差得遠啊。
太平郡主再次為自己身為女兒身而感到遺憾了,她在心中大逆不道的想着,如果是自己坐在朝堂之上,必定不會讓楊介夫如此輕鬆吧?
一念至此她將目光投到了薛紹身上,眼前此人的才華和袁章比起來是要差了些,但是他的為人內方外圓,在為人處世上卻要勝過袁章許多,是不是到了將他送入朝堂的時候?「薛紹,你跟了我多久了?」
「兩年七個月零十七天。」薛紹不假思索的答道,「若非郡主相救,薛某恐怕早已化為黃土了。」
「是和王摩詰差不多時候到的我府上啊?」太平郡主陷入回憶之中,「如今王摩詰已經是翰林院的學士了,你的才華並不輸於他,我想將你引入朝堂,不知你是怎麼想的?」
「在下還是寧願呆在郡主身邊,為郡主辦事。」薛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這個讓所有大魏青年才俊們為之嫉妒的機會,儘管他知道有了太平郡主的舉薦,自己很容易獲得一個要害職位,並且一旦做出什麼事情就能直達天聽,日後升官加爵指日可待,只是他先前的遭遇和袁章等人的事情已經讓薛紹對朝廷絕望了更何況在太平郡主身邊也一樣可以推動朝廷局勢的變化,同樣可以發揮自己的才華。
「哎,這已經是你第五次拒絕入仕了。」太平郡主見他語氣堅決,因此也不勉強,「如此還是說說袁章吧,如今唐括部已經攻入殺虎口,我等該如何應對?」
「唐括部之所以實力大增,是因為在歸化城中有商人為他們提供兵甲糧食,而這些大商人後面站着太原王氏、兵部書袁汝夔等人這些都是楊介夫的同黨,若是能找到證據,待唐括部退去之後,必定能將他們下獄問罪,砍去楊介夫的一支得力臂助。」說罷薛紹啪的擊球,綵球直落袋口,而一旁的太平郡主陷入思索之中。
「父親,沒想到那袁章竟然敢率領大軍入關?」宰相府中,楊德明一臉的惶恐,若是此事被政敵拿來攻擊楊介夫,恐怕是大麻煩啊?
「慌什麼?此子既然已經投了蠻夷,豈不正好說明老夫目光如炬?若是將這等不忠不義之徒留在朝堂上那還得了?」楊介夫不緊不慢的說話,「相較於此,你還不如趕緊去提醒王家和袁汝夔吧,已經有好幾方的人馬盯上他們在歸化城的商鋪了,若是不想被下獄問罪,就趕緊早些想辦法吧?」
「嗯?是那幾家的人手?父親,這可不能輕易饒了他們啊?」楊德明不禁有些慌了,這筆生意里也有他的份子。
「放心,老夫早有打算。」楊介夫心中冷笑,丘元德樹大根深老夫一時想不到什麼法子動他也就罷了,你一個小姑娘也敢來挑釁老夫,若不給你些教訓你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與此同時,英國公府中丘元德也在和他的親信們商議着唐括部犯邊之事,「唐括部如今連下三關,這三關的守將都是楊介夫一系舉薦的將領,此時正是追究他們實地之責的時候我等正好借着這次機會將漠北一帶的兵權收回手中。」
「如今唐括部來勢洶洶,即使我們的人佔了這些位置又有什麼好處?依我看不如舉薦京中依附於楊介夫的幾名禁軍指揮領軍出關,他們若是勝了楊介夫也會因為是咱們的舉薦而對他們心生間隙,若是敗了楊介夫又會損失數員大將。如此無論勝敗我等都有好處。」一名名朝廷要員紛紛說出自己的看法。
與此同時,御史大夫賈澄、大太監魏士良等人屋子裏,也在商議着他們能從這件事中撈取到什麼好處,要如何利用這件事打擊敵人。
這些人考慮問題不可謂不周到,但是似乎並沒有一個人真正開始考慮該如何將唐括部逐出關外,收復失地、安撫子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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