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虹口區萬歲館被封閉了,門前站滿了荷槍實彈的日本憲兵,一個個臉色凝重,戒備森嚴,充滿了肅殺之氣。
館內,日本憲兵隊隊長佐藤,特高課課長畈部,井上日昭等人都臉色鐵青地站在那裏,前面的地板上整齊地碼放着一具具血淋淋的屍體。
一個日本憲兵走了過來,看樣子應該是屬於憲兵隊的技術人員,在這幾位大佬面前,他感到了沉重的壓力,猶豫了一下,他拿起手中的紙輕聲念道:「據統計,共死亡四十七人,其中俱樂部成員三十三名,工作人員十二名,再,再加上南雲造子小姐與司機……」
「我不想聽枯燥的數字。」憲兵隊長佐藤突然咆哮道:「我要聽關於兇手的線索,線索。」
「哈依。」日本憲兵嚇得身體一抖,顫聲應道。
「兇手有,有四個。」日本憲兵繼續匯報,「三個上樓殺人,一個在樓下接應。。。從現場痕跡來看,都是訓練有素的精壯人員。作案兇器有斧子、匕首和手槍,還有,還有一把武士
佐藤對手下的匯報非常不滿意,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還,還有。」日本憲兵更加緊張,「從足跡判斷,他們穿着我們的軍用皮靴,而且,而且從南雲小姐和司機的傷口判斷,至少有一個人擅長日本刀術。」
佐藤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這個日本憲兵如蒙大赦,躬身退了下去。
「日本刀術?憲兵皮靴?」井上日昭喃喃說道,手不停地摩挲着鋥亮的手杖。
這時。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便裝的日本人,湊到特高課課長畈部的耳旁輕聲嘀咕了幾句,畈部眉頭皺了起來,抬手揮了揮。
「南雲課長曾經擬定了一個行動計劃。」畈部低沉地聲音響了起來。「是針對美國方面的。剛才我的人前來匯報,這份計劃並不在南雲課長的辦公室,也就是說,計劃書丟失了。」
「很嚴重嗎?」佐藤擔心地問道。
「如果落到美國人手裏,外交糾紛是不可避免地。而且,潛伏在美國使館內部特工也將暴露。」畈部輕輕嘆了口氣。
「不管這份計劃是否被南雲課長帶到了這裏,也不管這份計劃最後是否會落入美國人地手裏。我們都要做一些應變準備。」畈部決然地揮了揮手,「對不起,我得先回去佈置,這裏就交給諸君了,斟查報告請送到我辦公室。如果需要我們配合,特高課會盡全力。」
「拜託了。」畈部微微一躬,轉身走了出去。
看着畈部離去的背影,憲兵隊長佐藤苦惱地搖着頭,發生了如此重大的惡性事件,做為負責治安的憲兵隊長他難辭其咎,況且兇手留下的線索如此少。。。由不得他不鬱悶。
井上日昭緩緩的在屋內踱着步,腦海里不停地將殘破的線索組合,分析,希望能有所收穫。突然。他地目光凝住了,憲兵皮靴。日本刀術,會說日本話的日本憲兵,張嘯林的被殺讓他突然有所領悟。他的眼前仿佛浮現出當時的情景,四個日本憲兵大搖大擺地走進萬歲館,突下殺手,將女招待地脖子擰斷。然後,一個留在這裏,其他三個衝上樓去,挨個屋的殺人。最後,南雲造子來到了這裏,那個留下來的日本憲兵,裝模作樣地上前搭訕,在南雲造子和司機失去警惕的時候猝然翻臉,又砍又刺………
想到這裏,井上日昭倒吸了口冷氣,不太確定地揉起了太陽穴。
「井上君。」憲兵隊長佐藤發現了井上日昭的異樣,在一旁問道:「是不是有什麼線索?」
「這個…」井上日昭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將佐藤拉到一邊,低聲將自己的猜想說了一遍,「佐藤君,我也只是個猜測,畢竟能說流利的日語,還會日本刀術地支那人實在是有些……」
「雖然這種人非常難找,但也不是沒這種可能。」佐藤沉吟着說道:「我可以仔細詢問一下昨晚當值的憲兵,還有這周圍的日本僑民,是否發現過四人一組的憲兵巡邏隊。」
「膺懲行動剛剛開始,沒想到敵人地反擊竟然是如此兇猛迅速。」井上日昭用手杖使勁點着地面,滿臉的怒容,「如果不是我行蹤飄忽,估計井上公館就是他們地首選目標。」
「我馬上加強井上公館、新亞酒店的防衛。」佐藤點頭贊同道:「再請畈部君加緊對重慶方面駐上海機構的情報偵察。」
「過幾天,我讓常玉清和他的黃道會搬出新亞酒店。」井上日昭突然冷冷地說道。
「哦?」佐藤有些不解地望着井上日昭。
「他該為大日本帝國的事業做出犧牲了。」井上日昭陰險地解釋道:「敵人的反擊不會停止,我們也該為他們再推出一個合適的目標。」
「那麼,我們憲兵隊就不用再提供保護了。一條好狗應該有為主人犧牲的覺悟。」佐藤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不,該提供的還得提供。」井上日昭的眼中閃着寒光,「要讓敵人相信這不是個誘餌,那麼就要做得逼真一些。」
「井上君高見。」佐藤用手指推了推眼鏡,「獵物總得有讓捕食者有撲上來的衝動才是。」我會和佐佐木君商討一下。」井上日昭皺着眉頭說道:「重新調查一下上海的日本僑民,如果敵人就隱藏在我們中間,那不僅是危險,而是恥辱,叛徒絕對不能出現在大和民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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