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琳望着大皇子的眼神,不知怎的,眼前這個對自己最好的哥哥,唯一的哥哥,這一刻卻讓她有些莫陌生。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妹妹,你還記得,我們的祖訓中有一條,皇室的血脈,誓與帝都共存亡,絕不苟且屈服於敵人……」
聽到這句話,洛琳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哥哥沒用,守護不了這個國家了,處理完你這邊的事後,我會戰鬥到最後一刻……」大皇子的眼神中,有一絲不忍。
「哥哥,你要做什麼,」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洛琳不斷的退後。
「那個傢伙想得到的東西無非兩樣,最想要的便是這個國家,其次還有你!」
大皇子一步步走來,他走的很慢,但卻讓洛琳無處可走。
「抱歉妹妹,我已經保護不了這個國家了,但我不希望你落入敵人的手中,讓先祖蒙羞……我會讓你安靜的離開,沒有一絲的痛苦……」
大皇子做了一個手勢,後面走來幾名侍衛,他們手中拿着一個藥劑瓶。
「妹妹,像以前一樣,乖乖的把藥喝了行嗎?」
小的時候,每當洛琳生病,大皇子就是以這樣的口吻哄她喝藥,然而這一次,這卻是致命的毒藥。
「我不要!」
人總會面對死亡,但這個女孩從來沒有想到,她的這一天會來的如此之早,這個世界她從未真正的去看過,體會過,他她還有很多願望還未實現。
她哭泣着,哀求着。
時間愈加緊迫,大皇子命令侍衛強行讓公主喝下這瓶藥劑。
藥效來的很快,洛琳漸漸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得麻木,雙腿漸漸變得僵硬,血液也仿佛靜止流通一樣,她感覺到一陣無力襲來,意識正在漸漸流失。
「哥哥,我不想死……救救我……」
洛琳伸出手,用盡她最後的力量伸出手,她的眼神中還有對生的渴望,然而她用盡全力也改變不了這一切。
大皇子早早地回過頭,他不忍看到妹妹這般痛苦的表情,他低沉的頭,喃喃道:「對不起,我也不想……」
洛琳就靜靜的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猛然間,她醒了過來。
她發現自己仍然活的,仿佛一切就像做了一個噩夢。
「小姑娘,你終於醒了,」一個瘦小的灰發男子坐在一旁靜靜的烤着火。
洛琳注意到,這就像是一間破舊的小屋,雜物堆在一旁,環境顯得很髒很舊。
她現在有很多的疑問。
那個人是誰?這裏是哪兒,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然而就在她要詢問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發出聲音。
「你醒了?」男子望向洛琳,看着她無法發出聲音的樣子,不由得嘆了一聲,「果然不能發出聲音了嗎,真是可惜了那麼好的嗓子。」
說到這裏,他開口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我來慢慢告訴你。我沒有名字,因為行事風格,朋友們叫我狂鼠,我是一個竊賊,很厲害的那種,我經常躲藏在皇宮角落聽你唱歌,你的歌聲很動聽……」
「小姑娘,那一天你確實差點死了,如果不是我救了你,」說到這裏,男子嘆了口氣,「當你的兄長離開後,只有你孤零零的躺在那裏,我走了出來,發現你還有一絲氣息。幸好我也算是個解毒專家,不過你身上的那種毒太過詭異,我臨時湊出的解毒藥其實也是一種烈性毒藥,將你體內的那種毒給壓制下來,然而那種毒多少還是給你造成的影響,你現在的失聲還有……」
說到這裏,名為狂鼠的男人取出一面鏡子。
「希望你可以接受現在的你。」
洛琳永遠也忘不了,鏡子中的自己,那一張醜陋的近乎讓自己害怕的面孔,她捂着面頰,眼神中無比恐懼。
那是自己嗎?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究竟怎麼了?
作為她最引以為傲的嗓子和容貌她都失去了,這對於她來說,真的生不如死。
她希望這只是一場夢。
「抱歉,我已經盡力了,」狂鼠嘆息道,「你的哥哥死了,這個國家已經不屬於你們家族。現在的你面前只有兩條路,一是去皇宮中尋找那位新皇,或許他會幫你,想盡辦法讓你恢復容貌和聲音,雖然希望很小。另一條路是跟着被驅逐的西林貴族前往獅心帝國邊境,或許有個落腳的地方。一切選擇在你,而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並不能帶着你,一切就看你造化了。」
名為狂鼠的男子丟下了一隻錢袋,這些錢大多是從皇宮裏偷來的,他也不心疼,然後他就走了。
她洛琳想跟上去,卻發現那個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她發現,自己在城外的一個村子裏,離皇宮不算太遠,肉眼就能看到帝都的方向。
這時,陸陸續續有人從那裏出來,這現在神情沮喪,無一例外有些失魂落魄,他們正前往未知的遠方。
那些路人也發現了她。
不再有驚艷,不再有讚美,望着他的目光,就像是一個普通人,甚至於是厭惡。
她很難受,很想哭,但是哭不出來。
洛琳望了一眼家的方向。
此時此刻,她已經沒有勇氣回到那個地方,她再無法面對那些熟悉的人。
她知道,原先的那個洛琳,已經死了。
她加入了人潮,隨波逐流,前往下一個連她都不知道的地方。
作為難民,她也曾被粗魯的對待,一路上,她用錢購買難吃且貴的食物。路上有人偷走了她的錢袋,她甚至不得不乞討。
她失去了一切尊嚴,只為了活下去。
有人說過,苦難並不能真正的壓倒一個人,只要心中還有希望,終有一天還能綻放。
雖然一度面臨絕望,還是一路倔強地走了下來。
第一次,她用自己的腳,走了很遠很遠,穿過一個個陌生的地方。
也許她會一直孤獨的走下去,走到世界的盡頭。
直到那一個雨夜,那一把為她遮雨的傘,那一張擔憂的面孔,猶如一道光,走進了她的生活。
不知怎的,他們漸漸相愛了,沒有什麼轟轟烈烈,有的只是平平淡淡卻帶着溫馨,後來他們在簡陋的教堂立下誓言,成為夫妻。又後來他們有了一個可愛調皮的女兒,仿佛一個小天使,完美的繼承了她失去的東西,為她的生命注入新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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