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損失了多少人?」北風城城主一臉惱怒的看着眼前的這個傳令兵,同時也攥緊了手上的佈告,這佈告是中午時分從城外投進來的,佈告的內容主要就是勸降,儘管他已經第一時間下令將其收集起來,但是他知道,肯定會有很多人會將這些東西藏起來,然後蠢蠢欲動。
「大人,現在被砸死砸傷的將士已經超過一千,平民和貴族也有不同程度的傷亡,總數要比將士多出一倍左右,現在大部分的人都已經撤到了城北。」堂下的士兵也是一臉的緊張,因為過於緊張,眼前的這位領主大人已經變得有些歇斯底里,之前過來報告所謂的戰況的士兵都被震怒之下的領主砍的血肉模糊,而現在明顯看得出眼前的這位大人心情依然沒有好轉,想想自己接下來可能要面臨的死亡,這個士兵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不已。
「都跑到了城北?」北風城的城主面罩寒霜的冷哼一聲,不過卻沒有拔劍,這倒是讓士兵忍不住鬆了一口氣,但緊接着他就聽到了這位城主冷靜的有些怪異的話語。
「都是一群白眼狼,有沒有貴族!」
「大人……有很多貴族,而且他們……他們搖頭打開城門讓他們逃命,他們要離開北風城!」知道現在是轉移仇恨最好的機會,士兵開始還有些遲疑,之後卻繪聲繪色的講起了那些貴族的醜惡嘴臉,顯然這個士兵成功了,因為眼前的這個城主已經聽得怒火中燒,幾乎就要失去了理智。
冷哼一聲,一句隨我來,領主就帶着眾多親衛出了領主府,直奔城北而去
而在城外,城下的投石車已經停止了射擊,但是遠遠的還是能聽到勸降的聲音,彎月行省來勢洶洶,一夜半天的攻擊不僅僅讓北風城的士氣大降,甚至來民心也從惶恐變成了絕望。
那佈告寫的清楚,不投降就屠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平民和貴族的傷亡同樣慘重,這使得在北風城的居民有了一種共識:如果不投降,那麼接下來的路便只有死路一條。
而就在北風城主一臉怒氣奔向北門的時候,城牆下的卡列也一臉的焦急的看着城頭上的反應,經過偵察,在營地西方十里之外,一條河流的淺灘上發現了大量的石頭,士兵們正在盡全力運到營地中來,這種運送是公開進行的,在城牆上防守的北風城士兵只要抬眼就能看到,車上的石頭則更是醒目,為此卡列還特意讓車隊在一箭之地外轉了一圈後才回到營地,源源不絕的石頭被運送到了營地外的投石車方陣,看着一車有一車的石頭,城頭上的守軍臉都白了。
「大人,河灘上的石頭都在這裏,一共二十車,大概二百多個,剩下的車裏都是鵝卵石。」那個鼠人臉色平靜的說道,卡列點頭明白了這個鼠人的意思,畢竟是臨時起意,能找到的石頭有限,為了給敵人造成一定的心裏壓力,這個鼠人直接出動了二十輛車,車裏是鵝卵石,只有表面才是足夠大的石頭,因為距離城牆比較遠,就算有小的鵝卵石遺落,他們也看不到,以為他們的目光必然會集中到表面的大石頭上。
「做的很好,接下來就等等,另外讓攻城部隊準備好攻城梯,做好打硬仗的準備!」那個鼠人點了點頭後下去準備了,而這個時候卡列看了看眼前的已經被削掉城牆牆垛的土牆,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大營的統帥帳篷,在他的印象中,鬼丑應該是喜歡藏在普通的帳篷中才是,這次卻一反常態的將自己的身份的帳篷支起,是為了昭示他就在這裏嗎?
微微甩頭,卡列深吸了一口氣後皺着眉頭抓過一個士兵說道:「去將三個大隊的隊長叫來,開作戰會議。」那個士兵領命下去之後,很快三個大隊長就來到他的帳篷之中,而這個時候卡列已經準備好了北風城的地圖,等着他們過來了。
四個人各在桌子的一角,看着桌子上的構造圖,卡列開口說道:「看來此戰避免不了要強行攻城了,雖然之前我想過讓投石車集中在城牆的一點攻擊,但我們找到的石頭不夠,投石車能挺到今天晚上就算是樂觀了,工程部隊正在維護,但現在這些投石車基本上是用不了了,鬼丑大人將攻城戰交給我全權負責,現在我下令,如果傍晚對方還不投降,那麼你們三個各率領一萬人分三面進攻,在投石車的掩護下強行攻城!」
三個隊長眼色一懍,相互看了看之後重重的點頭說道:「遵命!」說完三個隊長就下去了,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翼人從營外飛回,轉了一圈之後直接落到了卡列的面前,煙塵散去,卡列咳嗽了幾下之後有些氣憤的問道:「怎麼直接過來了?」
「大人,有緊急情況!」說完這個翼人喘了口氣後說道:「北風城的北門被打開了,很多貴族都開始逃離,據觀察,有六成的可能北風城的城主也夾雜其中,意欲逃跑!」
卡列一愣,有些茫然的說道:「你再說一遍?」那是個翼人也不意外,重複了一遍之後這位年輕的將領才真的聽明白這個消息,「百息之內,我要確切的消息!」
「是!」那個翼人轉身扇動翅膀騰空而起,留下煙塵中的卡列直奔北風城而去。
「果然要給翼人專門建造一個起落場,不然真的要嗆死人了。」想了想卡列決定還是將消息做一個匯報,當他來到鬼丑的帳篷里時,卻發現鬼丑並不在大帳之內,而問門口的門衛卻也沒有見到鬼丑離開,卡列心中不由疑惑,這位大人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而就在卡列離開帳篷的同時,在營外的投石車陣地上,一群士兵則是一臉為難的看着鬼丑,但鬼丑又有命令在先,他們誰都不能跑!
「大人,咱不能這麼玩啊!這也太危險了!」早就注意這邊動向了鼠人跑過來了解情況,士兵簡單的一說差點沒把他給嚇的直接坐到地上,鬼丑居然要求那些士兵用投射車把他發射到北風城裏去!
「是啊,大人,這萬萬不可!」周圍的士兵也是一陣勸阻,甚至有的人都已經跪下,以死相逼,鬼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說道:「我都不怕,你們怕什麼?」
那個鼠人倒是機靈,直接問道:「大人,請原諒小人斗膽,您非要去北風城可有什麼目的?」鬼丑低頭看了看他後說道:「沒有目的,就是想試試這投石車的威力而已。」
「大人,如果讓翼人帶着您繞進去如何?」這個鼠人張了張嘴想到了一個折中的法子,鬼丑雖然否認,但他進入北風城必然有其目的,但如果用投石車的話,太過危險,單單那慣性就根本不是人所能承受的,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聽說有直接用投石車向城內投人的!
鬼丑搖頭有些無趣的說道:「那個沒什麼意思,還是投石車來的刺激。」鼠人徹底無語了,旁邊的一個士兵則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大人,領主大人早就玩過了,這個真不好用,您看看還有別的方法沒有?」
鼠人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沒什麼辦法了,就算是在獸人帝國這種事情雖然試驗過,但結果非常不理想,以獸人的身體強度都不足以能承受這種慣性,別說是人族的身體了,可究竟要用什麼辦法來阻止鬼丑,他絞盡腦汁也還是沒有辦法。
與此同時的大營之內,卡列已經得到了消息,不過還不等他出營,那個飛走的翼人又飛了回來,不過這一次他是直接從天上喊話,並沒有落地。
「已經確定了?」卡列的臉上凝重卻有壓抑着欣喜,那個翼人點了點頭後飛出了營地,而卡列則是招過一個士兵低語了兩句,那士兵一愣然後一陣欣喜的反問道:「大人,這是真的?」
「去吧,或許今天晚上,你就能找個屋子好好的睡上一覺了。」沒有在意這個士兵的冒犯,卡列用力的一拍這個士兵的肩膀讓他下去了,當列卡急急忙忙的趕到營地外的投石車陣營時,鬼丑已經站在網兜里,而那些士兵正在消極的給投石車較勁,看到鬼丑是真的想把自己射出去,卡列嚇得臉色發白,一陣猛跑過後將鬼丑撲倒在地。
「大人,您不用這麼進去了,北風城城主跑了,或許一會他們就會投降的!」卡列一臉愧疚的將鬼丑扶起,然後緊忙將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周圍的士兵還未發出呼聲,就聽着一直沒有停的喊話內容已經變成了領主都已經逃命,再戰無益,想要活命,立即投降!
喊話喊了大概百息左右,城牆上遠遠的傳來一陣騷亂之聲,而且聲音越來越大,人頭涌動之間,無數白色的旗幟從城牆上升起,那是代表着投降的旗語,看到這一景象,彎月行省的士兵立刻高聲呼喊,而卡列也是一臉的興奮,鬼丑大人給了他兩天的時間,現在他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完成了勸降,這應該會讓鬼丑大人感到意外和興奮吧?
整個過程要說沒有損失也不盡然,但相對於成果來說,幾個扭傷的士兵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但當這位年輕的將領一扭頭,卻發現鬼丑依然站在網兜里,臉上也是一臉的興奮,可是列卡知道,那不是因為對方投降而興奮,視線一轉,絞盤的繩索已然斷裂。
「城裏見!」鬼丑瞬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