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禮拜天一直到禮拜三,韓義一直都待在了實驗室。
之前的心態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現在他既要「知其然」也要「知其所以然」。
不過也就是韓義了,換一般人可做不到。年紀輕輕,身家億萬,有幾個人願意待在枯燥的實驗室里,對着一堆數據?
這裏面也有宋芸香的功勞。所謂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實驗的間隙偶然看到她專注的身影,總是能讓他的疲憊一掃而空。
下午兩點鐘,宋芸香回了學校,韓義也收拾一下去了附近的秘密小屋。
客廳里,蘇瑞爾就那麼直挺挺的坐在沙發上,見到韓義進來扭頭看了眼,臉上面無表情。
「不好意思,這幾天有點忙,所以沒來看你。」
蘇瑞爾說:「我感覺不到存在的價值,為了避免造成能量浪費,建議你讓我進入休眠狀態。」
休眠雖然不會造成能量浪費,但是蘇瑞爾會分散成無數的零部件,再次喚醒需要花費50點能量。
「我怎麼聞到一股怨氣。」
「怨氣是碳基生命才有的一種情感釋放,我不需要。」
「好吧!那你這幾天有沒有試着做點什麼?」韓義走過去問到。
雖然蘇瑞爾本質上是一個機械人,但同時也是一個智能生命,韓義希望她能跟正常人一樣,這樣以後才能交給她更多的任務。
在他靠近後,蘇瑞爾從沙發上站起來朝衛生間走去,韓義好奇之下也跟了過去。
衛生間的洗手台上,放着五六支斷裂的牙刷,水池裏還有一塊濕毛巾。
韓義問:「學會了嗎?」
蘇瑞爾看着他說:「這是一種資源的浪費,我根本不需要刷牙洗臉。」
「你不會口臭嗎?」
「我體內有高溫滅菌系統,不會出現口臭。」
近在咫尺下,韓義從蘇瑞爾口中聞到了牙膏沫的味兒。
「有些事情雖然看似沒必要,但卻可以幫助你儘快的融入到這個世界。」說着韓義走過去把毛巾擰乾掛到了毛巾架上。
蘇瑞爾眼睛裏出現了一個叫「疑惑」的東西,但轉眼即逝。
沒在這裏多待,韓義開車送蘇瑞爾去了駕校。
科目一已經過了,毫無疑問的100分,下面是科目二。
會開車跟會考試完全是兩碼事,這涉及到心理素質以及場地制約,很多自詡為老司機的,讓他現在去駕考中心考試,不一定就過得了。
蘇瑞爾是肯定沒問題的,但她了解的東西都是從網上獲取的,沒有實際操作過,所以有必要練練。
教練是個40歲的中年人。
10個教練9個色,韓義不怕他佔蘇瑞爾便宜,就怕他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所以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吳教練,我表妹以前在國外是職業摔跤手,拿捏『方向盤』的時候沒個輕重,練車的時候還望你多擔待一點。」
教練朝蘇瑞爾故意擼起的手腕看了眼,立刻就明白他什麼意思了,乾笑道:「你放心,保證沒問題。」
韓義點點頭,扔了一條硬中華在教練車上,說:「那就麻煩你了。」
跟蘇瑞爾又交代了兩句,韓義駕車離開了。
……
等韓義走遠後,教練拍拍手說:「等會練倒車入庫和側方位停車,現在一組先上車,其餘人先等一下。」
見蘇瑞爾還站在那邊,教練笑說:「小蘇,上車啊!」
蘇瑞爾拉開車門做了進去。
「葛林你先開。」
「上車後的步驟要牢記好,系安全帶,點火,掛擋,鬆手剎……」
「離合慢點松,油門慢點踩……」
「咔咔咔……」開車的小年輕離合松的多,油給的少,車子跟着一顫一顫的。
「哎呦喂,你倒是踩油門啊,又不跟你要油錢,怕什麼啊!」
「嗡……」小年輕一腳懟了下去。
「噗嗤~」
就在車子竄出去的一瞬間、教練一腳剎車踩了下去,除了蘇瑞爾,別的人都跟着往前撞去,發出了「哎喲」聲。
被嚇了一大跳的教練、喝問道:「你是不是跟我有仇,打算撞死我啊?」
小年輕紅着臉囁嚅道:「沒…沒有。」
「沒有你開那麼快幹嘛。」
「我……」
「行了,你先下去吧,讓我緩口氣先。」
教練點了根煙壓壓驚說:「蘇瑞爾,你來開。」
沒用教,蘇瑞爾坐上駕駛位後系安全帶,點火、掛擋,鬆手剎,一系列步驟做的嫻熟至極,打了轉向燈,看了倒視鏡後車子平穩上路了。
「非常好。」
教練誇了一句說:「倒車入庫有幾個注意點……」
就在教練解釋着的時候,車子已經來到了倒車入庫練習區,沒用教練多說,車子非常標準的進了欄杆圍成的車庫。
「嗯!不錯。小蘇開過車吧?」
「是的。」
教練看了眼蘇瑞爾小巧可人的臉蛋、總感覺有點呆滯,不過一想到她衣服下肌肉虬結的手臂,一改口花花的毛病,說:「走,試試側方位停車。」
讓這位教練不敢相信的是,這個看着呆呆的小姑娘,車開的卻猶如教科書般標準,所有訓練項目全部一次通過。
「開的不錯。」教練再次誇獎了一句。
這樣的學員是每個教練夢寐以求的,省心省力。
和蘇瑞爾同車的幾個人,心裏卻鬱悶不已,明明會開車,卻偏要裝逼跟他們搶練習時間,真是有夠無聊的。
不過看在她長得萌萌噠的份上,幾個人也就沒計較。
……
這邊韓義離開駕校後便去了科技園,兩億多的設備回來後他還沒看過呢。
還沒到大門口,便看到那邊圍了一群人,外面還有警車。
「咦,這是幹嘛的?」
韓義靠邊停車拿出手機撥打給了沈心,那邊剛一接通便說:「我看到你車了,先別過來。」
「怎麼啦?」
「上任公司職工過來討薪的,趕巧有記者過來採訪,他們就胡說八道一氣,說我們公司官商勾結,把他們逼走,現在要我們公司墊付薪水,要不然就不走。」
韓義被氣笑了,「這簡直是強盜嘛,他們憑什麼要我們墊付?」
沈心也無奈道:「我知道。現在問題是有很多記者在場,這些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亂,回頭還不知道怎麼寫咱們公司呢!」
「怕什麼!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由他們去寫好了。」
沈心知道韓義是順毛驢脾氣,越是激他越不會退步,就說:「你先走吧,我來處理。」
韓義沒走,把車停到隔壁一家數據線廠門口,徒步走了過去。
廠門口一幫五六十歲的老頭老太太、對着記者痛斥着上一任的無良老闆,順帶譴責區政府以及天義公司,說他們官商勾結,吃人不吐骨頭,拿着他們的血汗錢在外面逍遙快活。
閃光燈「咔嚓咔嚓」,記者把話筒懟到他們面前問道:「你們為什麼肯定天義官商勾結,你們有什麼證據嗎?」
「這還要什麼證據,都是明擺着的事情,不官商勾結能把我們逼走嘛。」
「那你們認為天義是一個什麼樣的公司?」
「跟連世彰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韓義拉過一名看熱鬧的問:「連世彰誰啊?」
「宇達電子的老闆。」
韓義散了根煙,問:「講講,怎麼回事的?」
看熱鬧的把煙點着後、小聲解釋說:「連世彰鑽殘疾人稅收優惠的空子,在這裏開了家電子代工廠,聽說壓榨的很厲害,這些年賺了不少黑心錢。」
「去年市里開始整治不規範經營企業,吃飽喝足的連世彰轉移了財產,然後申請破產,把爛攤子留給了區里。這些來討薪的大多都是殘疾人家屬,最多的已經半年沒發工資了。」
「那他人跑哪去了?」
「不知道,據說還在金陵。」
就在這時沈心帶着天義員工出來了,圍着門口的討薪人員以及記者一窩蜂的涌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