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松猜到了那廂式貨車的來意,肯定是斯凱林松想偷偷運走黑牛找來銷贓的夥伴,可惜天公不作美,今天道路全是積雪,車子來晚了。
他帶着燙傷藥膏回到小牧場後把事跟其他人說了說,奧拉卡福抹着大鬍子憤憤道:「那狗娘養的,我不會放過他的!我一定要讓他好看!」
「把他趕出流螢鎮,讓他滾回雷克雅未克。」立馬有人響應。
陳松咧嘴笑:「看來斯凱林松先生在鎮上不受歡迎啊。」
「那個英國雞下的軟殼蛋,好幾年前我們給他搞過勇士驗證,結果他一項沒有通過,看到焦烤羊頭都吐了!」
「該死的,馬上要吃飯了,別提這些噁心事。」
萊茵用烤爐來烤牛排,他先烤了肉眼牛排,烤的往外冒血水就開始分着吃。
陳松頭皮發麻:「這活是不是有點糙?」
「肉眼牛排三成熟最好。」一群人見怪不怪。
陳松去找菲力牛排,結果他發現菲力牛排都被修剪過了,切成了正方形或者長條形,於是他就問:「為什麼要特意切出造型?」
「為了方便區分他們。」奧拉卡福大聲說道。
陳松點點頭,奧拉卡福又低聲說道:「說實話吧夥計,萊茵那傻孩子有個習慣,他吃牛排只吃原生態切片,不吃修飾過的,他認為修飾成其他形狀的牛排就沒有靈魂了,所以好牛肉我都會修飾一下再烤,你懂我的意思吧?」
「坑兒子的好手。」陳松對他豎起大拇指。
菲力牛排適合烤成七成熟,他就點了一塊。
嬌嫩的牛排嗞嗞的冒着油,純正的肉香味止不住的往陳松鼻子裏鑽,弄的他是大吞口水。
他均勻的灑上鹽粒和黑胡椒粉,特意用了撒鹽哥的招牌動手,曲手臂做眼鏡蛇狀來了一肘子鹽。
萊茵在旁邊吹口哨:「酷斃了夥計。」
哥布爾走過來說道:「嘿,姿勢真棒,我也來個表演,魔術表演,陳先生你閉上眼睛,數兩個數再睜開眼。」
「你還會這手?」陳松閉上眼睛,「一,二!」
他睜開眼睛,哥布爾死命抻脖子,然後說道:「瞧,我把你的牛排變沒了。」
陳松低頭一看,他好不容易調好味的牛排沒了,就這麼被他吃了!
哥布爾得意的嘿嘿笑,他看陳松要發飆,趕緊說道:「別生氣,我賠你一瓶啤酒。」
說着,他去拿了瓶百威啤酒過來。
陳松問道:「開瓶器呢?」
哥布爾說道:「開啤酒還用開瓶器?你給我,我再來個表演……」
「吞酒瓶子?」
「不是,是徒手開酒瓶!」
陳松遞給他,哥布爾把瓶口放到火焰上烤了一下,大手抓着酒瓶蓋使勁扭了扭,竟然真的把瓶蓋給扭下來了。
這一手絕活看呆了陳松:「厲害啊我的哥。」
哥布爾驕傲的說道:「每天早上來一發,這手勁是蓋的?我還有更厲害的呢,看好了!」
他拿着酒瓶一晃,嘴巴含着瓶口把一瓶酒全給吹了,然後扔給陳松個空酒瓶,得意洋洋的吹着口哨離開。
看着空瓶子陳松知道自己又被涮了,便氣道:「喲,哥布爾,你口活真厲害,這又是在哪個夥計的下身練出來的?」
還是萊茵靠譜,他開了一瓶酒扔給陳松:「接着。」
「謝了。」陳松喝了一口,啤酒冰涼,順着食道流入肚子後讓他連連哆嗦了起來。
大冷天喝冰啤酒,爽!
燉牛肉熟了,陳松挑了一塊準備沾着鹽吃。
萊茵攔住他:「不是這麼吃的,夥計。」
地上有積雪,他抓了兩大把放在碗裏,然後把牛肉塞進去滾了起來,等到牛肉溫度降下來了,才蘸着鹽巴開吃。
這個吃法充滿特色,陳松吹了個口哨:「酷。」
冰島的空氣潔淨,落下的雪也乾淨,眾人都是這麼吃。
萊茵吃了口肉準備喝酒,然後他拍拍額頭道:「忘了最重要的事。」
他掏出手機選了一張照片,拿酒瓶在屏幕上碰了碰後撒了些啤酒在地上:「親愛的,祝你在天堂開心,祝你早午晚都安。」
陳松看了看照片,上面是個笑臉如花的褐發姑娘。
他拍了拍萊茵的肩膀:「節哀,你的女朋友?」
萊茵聳聳肩道:「算是吧。」
陳松問道:「她是怎麼,嗯,怎麼去世的?」
萊茵納悶的看着他道:「去世?不,她沒去世,她去澳大利亞了。」
陳松懵了:「她沒去世你剛才那是做什麼?你不是說祝她在天堂開心嗎?」
萊茵解釋道:「主要她出國的時候跟我說,『別纏着我了、你就當我死了吧』,所以我會在吃飯前給她送上天堂祝福。」
陳松:┓⊙▃⊙┏
萊茵收起手機喝了一口啤酒,臉上若有苦悶:「其實我搞不懂,夥計,你看到了,我不抽煙、不賭博沒有惡習,為人善良、努力、有上進心、成熟、大方、有愛心,長得也算帥,我這麼優秀?可怎麼就一直孤身找不到女朋友?」
陳松也很苦悶:「我跟你有一樣的疑問。」
兩人對視一眼,忍不住想抱頭痛哭。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厚實的烤牛排裝在瓷盤中被送了上來,泛着金色油光的肉片冒着騰騰熱氣,肉中縫隙被烤的微微鬆弛,棕紅的牛肉上撒了黑胡椒粒和晶瑩的鹽粒,蓋着幾片碧綠的迷迭香葉,它們和瓷器的雪白相映得彰,格調十足。
哥布爾嘿嘿笑着將盤子遞給陳松:「嘿兄弟,我只是吃了你一塊肉、喝了你一瓶啤酒,瞧你這愁眉苦臉的樣子,這么小氣?」
陳松接過盤子切了塊牛肉進嘴裏,一邊享受着嬌嫩的肉質和四溢的肉汁,一邊含糊的說道:「我不是為肉和酒而愁,我們兩個在為女人而愁。嗯,不錯不錯,味道好極了,用美國話說就是外瑞古德!」
萊茵喝着酒又多愁善感起來,秀氣的臉上全是哀傷,抱着手機看着前女友的照片默默嘆氣:「喜歡一個女人卻得不到她,這真是來自撒旦的折磨,我該怎麼辦?」
哥布爾將毛爪子拍在他肩膀上說道:「我來指導你,你知道的,這方面我有經驗。」
萊茵精神一振,期盼的看着他。
哥布爾繼續說道:「你給她打個電話,錄下她的聲音,然後設置成鬧鐘的鈴聲,再把她的照片設置成鬧鈴桌面。相信我,頂多一個星期,別說喜歡她,你會恨不得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