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易開始帶護士們練手時,吐蕃的儀式開始了。
沒有人祭,給孩子人祭是幾個意思?
當有牲祭,氂牛了、岩羊了、被叫作野馬的驢了、錦雞了、狼了等等動物,皆提前殺好,擺在台上。
還有穀物,吐蕃本土有青稞、小麥、高粱、草籽、雪蓮等。
氣候暖,吐蕃才能種,甚至是水稻。
要是沒有此時代的獨特氣候,吐蕃也成不了氣候。
額外增加的有圓蔥、胡蘿蔔、黃瓜、白菜、生菜、香菜、蒜苗、茄子、韭菜……
金城公主種大棚,甭管吐蕃此時應該有什麼,大棚里啥都能種。
像桃子的罐頭、帶魚罐頭一些東西都打開,擺在祭台上。
自行車、高壓鍋、煤油燈、暖水瓶、護手霜、花露水、香皂……
這便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啥玩意兒都往上放,代表實力。
一大箱子的兌換券都堆上去了,離火燭遠點,別給燒了。
其他東西儀式舉行完,都得拿回來,雖說自行車只能在有限的範圍內騎。
全是半人高的草,自行車不能騎,都是大石頭的地方也不行,冰面與雪地,騎車容易摔死。
一番操作結束,大倫乞力徐讓金城公主帶寶寶上去。
金城公主推車,觀禮的大唐將士前幾排架槍。
本來儀式上乞力徐應該直接接觸寶寶,送祝福,太陽那麼足,不可能開罩子,他只好接觸罩子,同時看孩子。
他到現在為止,沒見過孩子長什麼樣。
早產他知道,此刻瞅着寶寶,那白白胖胖的樣子,他不自覺地露出笑容,孩子確實可愛。
李易給的衣服,純棉的,貼身又舒適,小寶寶嘴角帶着笑容酣睡。
寶寶衣服上有卡通的小兔子、小松鼠等圖案,乳白色為底,動物色彩鮮艷。
衣服的袖口和褲腿上鑲了兩道金邊,寶寶的腳小小的,手虛握成拳頭。
叫人一看就想抱起來親親、舉高高、轉圈圈,心都快化了。
一瞬間,乞力徐覺得隔着罩子挺好,別拿出來,萬一被曬到變黑了咋辦?
他終於發現大唐的底蘊了,正常孩子應該躺在鮮艷的絲綢中,要多華麗就有多華麗。
面前的寶寶車中的裝飾是清爽、簡單、可愛,少了雍容,卻逾顯自然。
能說金城公主沒錢買錦緞?她的娘家也窮?
「這衣服看着怎麼特別舒服?」乞力徐壓低聲音問金城公主。
「看着無所謂,關鍵是寶寶穿着舒服,尿布都是純棉的。」金城公主同樣放低聲音。
「洗完了也這麼幹淨?」乞力徐不覺得丟人,不懂就問唄,真正的丟人是把人交出去。
「可以,不過需要用高壓鍋蒸!寶寶的東西只用一次,封包送來,拆包就洗了做其他用途。」
金城公主如實相告,李家莊子必須保證孩子絕對不被感染。
早產兒,身體弱,抗體方面不需要寶寶直接面對,通過母乳來完成。
「大唐的兵什麼時候回去?每日消耗太多。」乞力徐終於問出關鍵點。
「十日後其他人走,羽林飛騎留下,羽林飛騎由我宮中負責補給。」金城公主給出時間。
她的宮中人數超過三萬,不然憑什麼跟人家抗衡?
多養五千羽林飛騎,沒問題。
她有自己的土地,吐蕃給的,而她九曲的地被吐蕃用來打大唐,現在又變成大唐的。
「沒有人會傷害贊普的子嗣。」乞力徐承諾。
「消息傳回去,陛下和李大夫想來也是這般思慮。」金城公主才不信呢,她威脅對方。
乞力徐直起身,進行下一步,其他有身份的人把禮物送到嬰兒車旁邊,天珠、氆氌、狼牙、寶石、黃金雕塑……
金城公主的人記錄,誰給什麼東西了,以後要還回去,只能多、不可少。
故此大家非常大方,有的直接送禮單,寫着多少氂牛、馬匹、羊。
金城公主收,別人接這樣的禮,加幾倍還回去,屬於吃虧。
她可以把東西在大部隊撤離的時候一同送走,到大唐可不是這個價錢了。
再換成大唐的東西拿回來給別人,中間的利潤有好幾倍。
價值十緡的天珠送回去,至少能有五十緡。
五十緡買到大唐的肥皂送回來,五百緡都不止。
她就可以很大方地還禮,別人還很高興,覺得賺了。
她知道為什麼,大唐把路給打通了,打通的『打』比較直接,武力打。
不然平常的商人,不管哪邊,一路上都面臨着被殺戮劫持的風險。
於是剛剛還很嚴肅和莊重的禮儀進行完之後,大家在祝福的環節就開心了。
吐蕃奴隸或許缺心眼,上層的人並不傻。
他們派『夫人』給金城公主送東西,有的甚至借別的人的東西送。
等金城公主把東西讓人帶回大唐,賣了錢換東西回來。
金城公主宮裏的人都聯繫好了,說至少賺三倍,要啥列出清單。
牛羊馬等牲畜,即便不運走,金城公主留下,也照着計算。
事情發展到一個明明城下之盟的寶寶滿月觀禮儀式,最終成為吐蕃上層藉此機會進行貿易的平台。
金城公主很激動,她之所以說讓別人十天後才離開,是她想繼續買東西,跟吐蕃上層合作。
不然何必十天?五千羽林飛騎難道陣容不夠?熱氣球、炸藥包、竄天猴、火槍全留給羽林飛騎。
她在學,她聰明着呢,以前沒機會。
她要壯大自己,為了兒子,為了大唐。
為了政治而遠嫁吐蕃,常離故土,她都認命了,之後的聯繫,幾無親情。
現在她覺得自己還是大唐的公主,當二十五萬多匹馬馱着大唐將士和武器趕來的時候。
然後當熱氣球升空打旗語警戒,炸藥包佈置、竄天猴架起,將士們跪地喊着拜見金城公主的一刻。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絲毫不曾降低,甚至擁有得更多。
在長安皇城宮中,可沒有如此多的大唐精銳將士擁護自己。
當大倫乞力徐宣佈儀式結束,大唐的將士舉着槍,朝周圍附近近距離人少的地方,四十五度角,嘭嘭嘭發射。
其他人嚇一跳,等發現人家沒打自己,才鬆口氣。
乞力徐同樣被嚇到了,他隨即低頭看寶寶。
寶寶和剛才一樣,睡得香甜。
「倒是不怕動靜。」他說道。
「車隔音,這樣的聲音,寶寶聽不到。」金城公主小聲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