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小島由貴笑眯眯地輕聲哼着歌,把花一朵朵插進花瓶中。
毛利蘭幫忙端了一下餐盤,「學姐,這個要端出去嗎?」
「不用,整理好先放在廚房就可以了,」小島由貴回頭,笑道,「還要你幫忙,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毛利蘭放好餐盤。
「由貴,」富堅順司調侃道,「你的心情突然變得這麼好啊?」
「當然啦,」小島由貴笑眯眯插花,壓低聲音道,「能遇到池學長真是太棒了!我跟你們說啊,池學長的論文我仔細看過,老師都說是可以列為教科書的……」
這可是大神,活的!心情超級好!
富堅順司聽小島由貴吧啦吧啦了一大串論文、讀後感、收穫,臉上調侃的笑漸漸呆滯。
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樣……
毛利蘭乾笑,學姐的畫風崩了啊。
一會兒學姐不會拉着非遲哥聊學業吧?
「啊,跟你們聊這些好像有點太無聊了,」小島由貴眼睛閃星星,已經開始腦補着把池非遲供起來拜一拜的場面了,「不過動物醫學系的課程真的好多,比一般大學課程都要多哦,算是連研究生也一起讀了,我至少還要兩年才能畢業呢,池學長居然能提前畢業,真是太厲害了!」
「非遲哥這麼厲害啊……」
毛利蘭微笑着,有點不忍心告訴小島由貴她眼中的學業大佬可能是個不務正業的獸醫。
認識這麼久,她就覺得池非遲推理很厲害、做菜也很厲害,壓根不清楚池非遲在動物醫學上是什麼水平,因為池非遲本身好像也不是很在意。
……
客廳里,池非遲、毛利小五郎、灰原哀、柯南蹭飯四人組排排坐。
柯南和灰原哀一人拿了一本毛利蘭來還的,百無聊賴地看着。
毛利小五郎等得打哈欠,不時看看廚房的方向。
池非遲坐在椅子上,抬眼看了看那塊黃綠色桌布。
這塊桌布搭得真難看……
柯南感覺時間難熬,合上沒看完的書,嘆了口氣,往椅子背一靠,突然發現椅子歪歪扭扭往前倒。
眼看柯南要摔到地上,旁邊池非遲眼疾手快地伸手,拎住柯南的後衣領。
「啪嗒!」
椅子倒地,碰倒了放在地上的背包。
被拎住的柯南汗了汗,「呃,謝謝池哥哥……」
池非遲把柯南放下。
從廚房端花瓶出來的小島由貴一愣,關切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柯南朝小島由貴露出一個小孩子無害的笑臉。
毛利小五郎瞥了一眼,收回視線。
灰原哀打了個哈欠,繼續看着那本無聊的故事書。
柯南蹲在地上,把背包重新立起來,把掉出背包的玻璃瓶放進去。
「不好意思啊,」小島由貴放好花瓶後,扶起椅子道,「這張椅子有點故障。」
池非遲側頭看了一下椅子,椅子腿接椅背的地方的釘子有點鬆動,「要幫忙嗎?」
「不用麻煩,坐的時候留意一點就行了,」富堅順司搬着椅子路過,「小島,今天生日主角的位置就擺在最裏面了,對不對?」
「嗯,」小島由貴點頭,看着之前被碰倒的背包,提醒道,「話說起來,富堅,你的背包要不要放在廚房啊?放在這裏不太方便哦。」
「好啊!」富堅順司蹲下,把背包拎到椅子上,一併搬走。
「小島同學,能不能換塊桌布?」池非遲看向桌上的桌布,一臉平靜道,「很難看。」
小島由貴如遭雷擊,僵住。
被大神嫌棄了,真糟糕……
灰原哀汗,直接說很難看什麼的……呃,不過那塊桌布有點偏黃色調,也難怪非遲哥看着不順眼。
池非遲還真不是因為撞上自己討厭的顏色才看不順眼的,對小島由貴解釋道,「客廳地板是藕色,牆壁是暖黃色,地毯是飽和度比較高的熒光橙,家具是棕色,廚房地板是紫色,廚房牆壁又是粉紅色,雖然一個屋裏顏色太多容易顯得花哨狹窄,但好歹色調都是暖色,要是在地毯上的餐桌上蓋上飽和度低的黃綠色,很突兀。」
這個不得不槓,因為搭得確實丑。
而且飽和度那麼高的熒光橙色地毯鋪在家具不少的客廳里,也很奇怪。
其實地毯和桌布結合才顯得丑,不過地毯他就不說了,以免顯得太挑三揀四,但這塊桌布絕對忍不了,很破壞美感。
「啊?那……」小島由貴回神,看向桌布,也覺得越看越不順眼,「池學長覺得更換成什麼樣的比較好?我這裏還有兩塊桌布。」
「色調飽和度高、暖色調的桌布,」池非遲道,「如果沒有,就把地毯收了。」
「好的!」小島由貴正色點頭,轉身去儲物室翻了塊紅白條紋的桌布,「這樣可以嗎?」
池非遲沉默了一下,「可以。」
果然還是致命熒光橙地毯的問題。
但至少現在看起來不是那麼不順眼了。
柯南「……」
上次在黃昏之館吃晚餐,池非遲和白馬探就吐槽過桌布、桌面,說人家品位極差,事後他還以為兩人是在試探,現在看來池非遲是很認真地在嫌棄。
仔細想想,池非遲家裏的色調雖然簡單,但看着很舒服、融洽,連小裝飾品和那面驚悚玩偶牆都沒有難以融入的突兀感,也沒有顯得花哨。
再一看這屋子……
算了,他假裝自己看不到,不能被池非遲帶得太挑剔。
池非遲盯了餐桌片刻,起身道,「我出去一下。」
「好……」小島由貴提醒,「晚餐快要好了哦!」
「十分鐘。」池非遲出門。
灰原哀考慮了一下,沒有跟上去。
今天玩得累,不想動,她才不想像江戶川一樣做小尾巴。
十分鐘後,池非遲拿着一大束暖色調、表面質地偏向磨砂的氣球回來,把氣球分堆綁好,手腳麻利地固定在餐桌附近的地板和牆壁上,做出有層次的裝飾,充當屋裏各種色調的緩衝。
毛利蘭、小島由貴和富堅順司開門接待送餐來的工作人員,忙活着把送來的料理擺上桌,忙完抬眼一看,發現屋子順眼了很多,而且有氣球裝飾,也確實更有派對氛圍。
「好漂亮!」毛利蘭笑着感慨。
「池學長,辛苦了!」小島由貴笑眯眯。
灰原哀抬頭看了看,繼續翻那本無聊的書。
這可能是遺傳自她教母的超高審美標準,當然厲害了。
「這麼一看,就更有過生日的氛圍了嘛,」富堅順司也笑道,「圭子一定會很驚喜的!」
話音剛落,門鈴響起。
「看來是圭子他們來了,他們來得真是時候耶!」小島由貴快步走去開門。
門打開,門外一個留着褐色波浪卷短髮、穿着粉色露肩長袖衫、看起來很潮流的女人捧着一束紅色的芍藥花,笑着問候,「你好嗎?」
「就等你來了,圭子。」小島由貴拉開門,讓到一旁。
門外還有一個戴着圓框眼鏡、穿着深藍外套和短褲的高瘦男人,笑着問候,「今晚打擾了!」
「歡迎光臨。」小島由貴笑着回應。
「野中,你遲到了哦!」富堅順司道。
「不好意思,」瘦高個笑眯眯道,「路上塞車嘛!」
客廳里,毛利蘭低聲實名羨慕,「他們四個人的關係還真好耶。」
池非遲『嗯』了一聲,就是今晚的人數不太吉利。
毛利死神三人組到齊,再加上原本過生日的四個人,死了一個剛好三選一,怎麼看今晚都不會太平。
小島由貴又介紹了在場的人,那個叫野中一樹的瘦高個去停車,今晚生日派對的主角沢口圭子進屋後,就一直圍着氣球裝飾看。
「原來這些是池學長準備的啊,好漂亮,」沢口圭子雙手背在身後,繞着氣球裝飾轉了兩圈,轉頭笑眯眯調侃朋友,「我就說嘛,由貴和順司怎麼可能有這種心思!」
「拜託,圭子,請不要這麼說,」小島由貴假裝生氣,眼裏卻滿滿都是笑意,「我們也有很認真地在籌備派對耶!」
「知道啦,」沢口圭子笑道,「辛苦你們了。」
小島由貴笑了笑,「對了,圭子,你出國留學的日期確定了嗎?」
「下個星期二就要出發了,」沢口圭子走到椅子旁,雙手扶在椅子靠背上,一臉無奈道,「要準備很多東西,我都快忙死了。」
「你那麼着急出去啊?」小島由貴去廚房裏拿東西。
「沒辦法啊,要先到美國去租房子、安頓下來,而且留學名額好像有波動,我想儘快敲定這件事,」沢口圭子說着,似乎有些苦惱地皺了皺眉,又轉頭對坐在旁邊椅子上的池非遲笑着自嘲,「由貴前段時間還跟我念叨學長二十歲就以優秀成績畢業了,明明是同齡人,我還要擔心留學名額的事,想想還真是羨慕學長,那樣成績畢業,根本不用擔心未來了嘛!」
池非遲抬眼看沢口圭子,「我確實不怎麼擔心。」
沢口圭子對上那雙情緒平和的紫瞳,愣了一下,她看着那雙眼睛,不知為什麼,就像面對着池塘,平靜無波,映着自己,也映着她全部的小心思,心裏莫名地慌張,心跳也快了兩拍。
池非遲沒有收回視線,繼續問道,「怎麼了?」
灰原哀的視線從書本轉移到池非遲身上,若有所思。
奇怪,面對剛認識的人,要是沒有什麼原因,非遲哥可不會主動問人家『怎麼了』,難道說……
非遲哥喜歡成熟風格的女性?
「沒什麼,」沢口圭子低下頭,嘴角含着微笑,似乎為剛才盯着池非遲眼睛愣神的舉動感到不好意思,「池學長的眼睛很特別,我看着看着就走神了……真是的,我在說什麼啊。」
池非遲收回視線,沒有接話。
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讓他怎麼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