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琦閉上眼睛等待肖福林這小人的暴行時,突然感覺到身上的壓力一輕,隨後就是一拳打進**發出的聲音,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發出的巨響,這突然而來的變動,讓林琦吃驚地睜開眼睛。zi幽閣
入目的卻是霍源一臉怒火地提着肖福林的衣領,握緊的鐵拳狠狠地捶打在霍源的肚子上,看那凸出來的手筋就知道霍源這一拳是用盡了十足的力氣,直把肖福林打得吐出一口鮮血。
「人渣!」霍源破口大罵,看着肖福林的雙眼更是目疵欲裂。
不過他更記掛林琦的狀況,忙蹲下來查看林琦的狀況。
林琦不可置信地看着這從在而降的救星,她「哇」的一聲大哭,更是主動地投入霍源的懷抱,「我以為……」
接下來的話,她已是激動地說不出口,只能雙手緊緊地圈住霍源脖頸,大聲地哭泣。
霍源心痛地看着她痛哭,兩手緊緊地抱着她,這一刻才感覺到一顆心終於落地的安寧,好一會兒才輕輕地拍打着她的後背,「沒事了,沒事了……」
他是武將說不出太多安慰的話,只能用行動表明他對她的關心。
肖福林從地上爬起來,雙眼陰沉地看着相擁而泣的兩人,起身一拳就打向霍源,這壞他好事的男人該死,新仇舊恨都累積在一起,這一拳也是力道十足。
林琦看到這小人揮拳過來,正要驚呼「小心」,就見霍源迅速地放開她,身形未動,手卻是有預知地迎向肖福林打過來的拳頭,張開包住,把這肖福林拉到身前,他另一手握緊拳頭狠狠地打在肖福林的臉上。
若不是他又翹過來偷看林琦,或許就會讓這小人得逞,一想到自己焦急追蹤過來看到的那一幕,他頓時躍起,握緊拳頭勁力十足地打向肖福林,打得肖福林無還手之力。
林琦抓緊自己拉攏回來的衣領,含着一層水霧的雙眼定定地看着霍源教訓肖福林,劫後餘生讓她此刻的心情還十分激動,吸了吸鼻子,她捨不得把視線從霍源的身上移開。
又一次被打倒在地的肖福林,憤恨地看着又要過來碾壓他的霍源,勉強支撐着自己起身,手背把嘴角的血跡抹去,「霍源,你別得意,這女人我早就碰到了,你再要她不過是撿我的破鞋罷了……」
這話不說猶可,一說簡直就是火上燒油,霍源的頭頂此刻幾乎都可以冒煙煎熟雞蛋了,只見他冷笑地走上前,「肖福林,你是我見過最惡劣的人渣。」
他一拳又打在肖福林的臉上,把這剛握緊拳頭準備打他的男人打翻在地,看着肖福林倒地,他又豈會再給他還擊的機會?
半跨在他的身上,一把提起肖福林,又是一場狠揍,並且拳拳到肉,打得肖福林眼冒金星。
若不是這次肖福林將霍源惹得急了,霍源還不想這麼快收拾他,此刻他殺了肖福林的心都有了。
直把肖福林打得暈過去,他的拳頭還招呼在肖福林的身上。
林琦眼看就要鬧出人命來,忙上前去抱住霍源不讓他把這小人打死,哪怕霍源也是朝廷命官,但這殺人就是要償命,她不能害得霍源前途盡毀還要為此喪命,「不要,我不要你為了我背上人命官司……」
她把頭埋在他的背上,任由兩行熱淚打濕他身上的衣物,一雙潔白瑩潤的手臂緊緊地抱住他的胸腹。
霍源的心又變得柔腸萬丈,握拳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林琦看他不動,這才吸了吸鼻子,自他的背後抬起頭來,伸出手去包住他握拳的大掌,慢慢地拉下來。
霍源默然地回頭看她,只見她的衣衫是拉攏整齊了,但頭髮凌亂,鼻子更是紅通通的,看起來十分的狼狽,卻仍舊美得令他不能呼吸。
林琦包住他的大掌,看到他手上的關節只是微紅並沒有傷痕,這才稍稍放心,見他不說話,她以為他誤會她關心肖福林這小人的生死,「我……他死了才稱我的心意,但我不想讓你為了我擔這樣的罪名,你可明白……」
她話還沒有說完,霍源單手就將她緊緊地摟住,「老天保佑,你平安無事,要不然就是殺了這姓肖的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就算他不能與林琦結成連理,但也不能讓她遭受這樣的命運,這一輩子,他不能呵護她,也希望她能嫁個好人,幸福安順地過完這一生。
林琦的臉緋紅一片,不復剛才大膽抱着他的舉動,他的男性氣息充斥在她的鼻端,她只想永遠這樣依佃在他的懷裏,直到地老天荒。
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還是存在他二人之間,霍源的耳尖,聽到山下的騷動,他不能讓她的閨譽受損,遂只好鬆開她,拉她起身,走到一邊,將她凌亂的秀髮撥到耳後,然後輕輕地為她整理這一頭秀髮。
他一個大老粗此刻碰着她的秀髮就像對待那易碎的瓷器,哪怕再用心,他也整不出什麼華麗的髮型來,朝她歉意一笑,「抱歉,我梳不好。」
林琦一直乖乖地任由他施為,這樣的柔情讓她的一整顆心都充滿他的身影,也抿唇一笑,「已是極好。」
霍源掏出帕子將她臉上的淚痕抹去,再去把自己丟到一邊的帷幄拿過來,將它輕輕地給她戴上,好在他還沒有喪失理智,把這玩意兒也帶上。
「怎麼會……」在你這兒?
林琦一臉的驚訝,這帷幄是自己掉落在菜地的,遂猛然抬頭看向他。
霍源淡淡地解釋,「我看到它掉在地上,就知道你出事了。」
要不然他哪裏會想到往山上尋來,思及此,他又冒出一身冷汗,這前後腳之差,差點就讓她遭遇到世間最大的不幸,心裏對肖福林的恨意又更上一個台階。
林琦定定地看着他,思及這段時間以來感覺到的視線,她頓時驚呼地捂住嘴,「你,你……我原以為……」是肖福林那小人。
今天好幾次她話都說不全,為他感到一陣心酸,在這場情愛里,他所承受的痛苦不比她少,甚至還比她多,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一直在暗處看着她。
霍源的耳尖紅透,承認這樣的舉動實在有損他大男子的臉面,但還是得硬關頭皮承認,「自那天在城門口遇上,我就打聽了你的行蹤,不敢來見你壞你閨譽,遂只好暗中來看看你……」
「若你沒來,我今兒個就凶多吉少了。」林琦想到這半天的遭遇,仍感到心悸不已,天堂與地獄只在一線之隔。
霍源還想說些什麼,結果聽到搜尋林琦的聲音越來越近,他不能與她一道出現在人前,這樣於她的名聲有礙,留戀地看了她一眼,「我走了。」
為怕自己不狠心離去,他毅然而然地轉身就要走。
林琦卻是突然伸手握住他的大掌,想要出聲挽留他,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情急之下卻做出這樣的動作來。
霍源轉頭看她一眼,把她的樣子刻在心裏,最後卻是狠心地把她的柔荑慢慢地推開,「別為了我毀了你的閨譽。」
說不出來讓她找個好婆家的話,他憋着悶氣轉身就走,把地上的肖福林扛了起來。
林琦看他邁開步子離開,第一次遵從內心喊出口,「別走……」
霍源的身子一頓,使勁地按捺住想要回頭的內心,最後只能把步子邁得更開,堅決不能再回頭,不然他就離不開了。
林琦再度淚流滿面,透着一層水霧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宛如被刀割一般痛得不行。
霍源前腳剛離開不久,後面林綠氏就帶病找了上來,跟着大量的的護衛。
「琦姐兒。」
林綠氏看到林琦的身影,頓時心喜地大喚一聲,哪裏還記得自己是帶病之軀?
林琦聽到自家二娘的聲音,這才把眼淚擦乾,再將那帷幄戴好,這才轉頭看向林綠氏,「二娘。」
林綠氏一把將林琦抱在懷裏,急切地問,「出了什麼事?有沒有哪兒傷着?」
林琦還沒來得及回答,權英姿也跟在林綠氏的後面走近,「琦表妹,沒事吧?」
林琦捏了捏林綠氏的手,「二娘,我們回去再說。」她的遭遇不能就這麼大喇喇地攤在眾人的面前,她不能辜負了霍源為她着想的苦心。
林綠氏頓時會悟,掩下心裏的焦急,看到林琦的神態依舊淡定從容,這才稍稍安心地點頭道:「那我們回去再說。」
林琦看到林綠氏會意,這才看向自家表姐,「英姿表姐,我很好,得老天垂憐,沒有遇到什麼事。」
權英姿聽到這番話,心裏是存疑的,畢竟那倆被人打暈的護衛仍歷歷在目,不過她明白女人的閨譽把生命還重要,遂也識趣地沒有追問,只是一個勁兒地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這兒風大,我們下山吧。」林琦不想在這兒久待。
林綠氏和權英姿都明了,忙又簇擁着她轉身下山。
林琦克制着自己不要回頭看,只能機械地隨着親人下山離去。
又一次,他們不得不背道而馳。
霍源躲在隱蔽處靜靜地目送着她離開,她這一走又再度把他的心帶走了。
回頭看了眼仍舊昏迷不醒的肖福林,他臉上的笑容冷酷不已,這回他是絕對要整死這小人才行,要狠狠地為林琦出一口惡氣。
掏出隨身的蒙汗藥,他一把打開肖福林的嘴巴把這藥物倒進去,然後又一把合上他的下頜,讓他把這藥吞進去,然後輕輕地拍了拍肖福林的臉蛋,「好好享受。」
他精心給他準備的「大餐」,絕對夠他喝上一壺且終生難忘。
肖福林並不知道一場禍事就要降到頭上,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的,做惡時是不會想到報應這事,只是人在做天在看。
被家人簇擁着離去的林琦一回到莊子上,權英姿把莊丁都遣走,對外只說是林琦在山裏迷了路,至於倆護衛為何會被人打暈,她卻只說會詳查,還令人通知下去,莊子裏的人最近都要小心行事,若是看到什麼可疑之處,一定要向她報告云云。
但是面對這表妹之時,她就不得不問清楚弄個明白。
「琦姐兒,你趕緊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她的神情異常的嚴肅,「我已經讓人給你姐捎信了,最遲明日她就會到來……」
「什麼?」林琦睜大眼睛看向權英姿,她居然給她送信了?
權英姿點點頭,「你在我這兒出了事,我就得有責任,琦表姐,我答應過你姐會負責你的人身安全。」
那會兒她急得六神無主,又怕找不回林琦,或者林琦遇險,林林總總的想法充滿臉海,她才會第一時間就遣人送信給林瓏,畢竟林琦是林家的姑娘,她不可能瞞着林瓏這事。
林綠氏在一旁拉住有些暴動的林琦,「這事是我答允的,那時候怕找不到你,所以只好讓權表姑奶奶送信給你姐,讓她好準備人手面對突發的狀況……」
「我姐還懷着身孕呢。」林琦幾乎都要抱頭了,她不敢想像萬一她姐有個三長兩短,她這心如何過意得去?這可是姐姐盼了又盼的二胎。
「你姐沒這麼脆弱。」權英姿道,她知道林瓏一向堅強,「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事發生在權英姿的莊子裏,林琦就沒法再隱瞞,舔了舔雙唇,她斟酌着用語,最後還是把事情簡單地敘述了一遍。
林綠氏聽得義憤填膺,恨不得將肖福林這小人千刀萬剮。
權英姿卻是大睜雙眼,她的乖乖啊,這林霍兩家可是冤讎,林琦居然與霍源搞到一塊兒,但回頭一想,這霍源卻是難得的痴心人了,最後還是羨慕這小表妹居多,比她遇上的人都靠譜。
「若不是他相救,只怕我已經讓肖福林這小人得手了。」林琦嘆氣道。
「想到這霍將軍倒是有情有義。」權英姿贊道,看向林綠氏,「依我看這婚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林綠氏看了眼權英姿,沒吭聲,權英姿卻知道自己失言了,就算林家同意,霍家和她的姑姑也不會同意的,這婚事還是困難重重,更何況恩情歸恩情,林家是不會將林琦嫁進霍家的,母女同嫁一家算什麼一回事?
林琦的心早已沉到了谷底,她只是捧着茶碗任由這熱氣從手心傳進身體裏面,讓自己不要再產生不應該的想法。
「琦姐兒,這霍源救了你的恩情,我們林家會送上謝禮感謝他。」林綠氏道,「至於其他的……」
「我知道,這一碼歸一碼。」林琦飛快地打斷林綠氏的話,她沒有那麼天真地以為憑藉這次的事件就能讓兩家人退步。
權英姿嘆息一聲,對這小表妹的同情又更深了一些,都是苦命的人啊,她是遇人不淑,小表妹是遇到了好人卻礙於彼此的身份,這人啊,就是這樣,不能事事都圓滿。
不用等到明日,到了子時,權英姿就收到了襄陽侯府的馬車到來的消息,忙讓人把莊子裏弄得燈火通明。
已經躺下的林琦和林綠氏都趕緊起身,就連謝玉安也不能安然入睡,林琦的遭遇她已聽聞,自然少不得一番安撫這女弟子的情緒。
馬車還沒有停穩,林瓏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就要下馬車,速度快到如眉根本就扶不住她,好在一直在外騎馬護送她的葉旭堯反應快一把抱住她,低斥一聲,「胡鬧,就算再急也要記得你還懷着我們的閨女。」這萬一有個好歹,他看她悔不悔。
林瓏自知理虧,朝丈夫強顏一笑,「我保證沒下次,我這不是急着要去尋琦兒嗎?」其實她自信摔不着,但是丈夫的神色不好看,所以她還是認了一次低威。
葉旭堯知道妻子心情,這才沒有說再多訓她的話,把她抱下馬車。
林瓏忙推開夫婿,小跑得進了莊子裏面,「英姿表姐,二娘,找到琦兒沒有?」
權英姿與林綠氏還沒有應聲,林琦就已經眼眶紅紅地沖了出去,一把抱住林瓏,「姐,我沒事……」
林瓏忙扶住妹妹的肩膀,仔細地上下打量她,果然看到妹妹一切安好,這才稍稍安心,不過目光在接觸到林琦手上的瘀青時,目光還是沉了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沉聲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林琦還沒有作答,匆忙下馬車的權美環已是走到,「琦兒……」
趕緊走到女兒的身邊,看到女兒沒有受傷,這才雙手合十地念了句佛號,隨後她一把拉住林琦的一邊手,「都快嚇死娘了?我還擔心你有個三長兩短,那樣娘也不活了……」
說完,她止不住地哭出聲來。
今兒個她好不容易臉上的痕跡都消了去,想到大女兒又再懷了身子,少不得開心之餘又有些擔心,忙收拾妥當就去探望,哪裏知道母女倆坐下還沒有一會兒,就有人匆忙來報,說是林琦失蹤不見了。
急得她當場就差點要暈倒過去,然後才急忙與大女兒大女婿一道趕到權英姿的莊子上。
林瓏看了眼親娘,「好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們聽聽琦兒是怎麼說的。」
林琦暗地裏皺了皺臉,這事情驚動了長姐就不是鬧着玩的,不過轉而一想也好,好讓姐夫整治一番那可惡的肖福林。
這麼一想,她在訴說這件可惡的事情時,少不得把肖福林的惡行放大,聽得林瓏咬牙切齒,就連葉旭堯也是一臉的凝重。
這樣的事件太過於惡劣。
「可惡,這世上怎麼有這樣的人?氣死我了。」林瓏罵道,「居然還想着把你姦污了,我們就會將你嫁他,簡直是做夢,他把我們林家人想成什麼樣的人?與他一樣齷齪至極嗎?」
看到愛妻動怒,葉旭堯忙握緊她的手,「消消氣,別忘了你還懷着我們的閨女,他既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們必不會輕易放過他。」
林瓏原本瞪視着丈夫,聽到他這後半句,方才臉色和緩過來,「不但不放過,還要落井下石讓他不好過。」
「可他到底還是救過輝哥兒的性命……」林綠氏仍有幾分顧慮,畢竟肖福林對葉家有恩情是不爭的事實,「你們若是出面對付他,這聲譽怕是會受損?」
葉旭堯冷冷一笑,「要對付他有千種方法,何須自己出面?」頓了頓,「至於那所謂的恩情,不過是我們實誠罷了,他要在聖上面前立功,焉會看着輝哥兒出事?」
正如林瓏那會兒所說,這是肖福林的職責所在,如果那天他救不了輝哥兒,必定難逃皇帝的問責。
林綠氏聽聞,這才放下心中的擔憂,「若是能這樣處理最好,這小人哪怕是死了也不解恨。」
若林琦真讓他得手了,這輩子也就完了,豈不是要伴青燈古佛一輩子?思及此,這恨意又湧上心間。
葉旭堯站起身,朝妻子道:「我去去就來。」
林瓏知道丈夫是要動手了,遂點了點頭,握了握他的手掌,「一切小心。」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葉旭堯安撫地看了眼妻子,這才抽出手,匆匆離去。
權美環對這大女婿是萬分的滿意,再看回小女兒的時候,她嘆息一聲,「這次那霍源總算是立了一次功,不過你可不許再與他有來往,他這人不可靠的……」
林琦覺得這親娘的話聽着好刺耳,忍不住駁了一句,「你別這麼說他,他救過我這是不爭的事實,還有別再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如果要我閨譽受損,還會如此護我?」
權美環被女兒的幾句話駁斥得面紅耳熱,「我……我這不是擔心你嗎?你是我親生的,我不為你着想還能為誰?他是好是壞我比你知道得多,你與他結識才有多久?我當了他這麼多年的繼母……」
林琦一臉的不耐煩,別老拿老眼光去看人,這霍家人是壞沒有錯,但霍源卻是個好的,「你別一竹槓打沉一船人。」
「這麼說你還要與他藕斷絲連?琦姐兒,你別犯傻,等你真的嫁進霍家,你就會知道這霍家都是一窩什麼玩意兒?我告訴你,霍周氏那老虔婆又在為霍源尋合適的親事了,這回她可是舍下老臉去求了周家的姑娘,那可是霍源的表妹,關係親着呢……」
霍周氏開始好了點就又開始張羅霍源的婚事,對於這點權美環喜聞樂見,只要霍源定了下來,自家女兒就不會再犯糊塗。恰巧周氏的當家主母前來探望霍周氏,居然提出要把她的小女兒嫁給霍源,這霍周氏聽聞當場差點沒有高興壞了。
這可是霍周氏求都求不到的好姻緣,又是娘家的侄孫女兒,娶進門後豈不是一心一意地向着她?這可是親上加親啊,當即就高興得滿口應承,現在就等霍源這次操練結束回家就要正式訂親了。
對於霍周氏要為霍源求娶周家女的舉動,她可是樂見不已,這樣一來,霍源就不會再纏着自己的女兒,自己的女兒也能收心嫁到好人家去,她這一輩子都能安心了。
林琦卻在聽到親娘的這一番話,臉色白了又白。
林瓏見狀,看了眼權美環,「別再說了。」伸手握住妹妹的手,「他這次救了你,做為姐姐我很感激他,但你心裏也清楚,你與他的差距有多大?讓你嫁進霍家,我是一百個不情願,就怕你在他家吃盡苦頭,那霍周氏可不是好惹的,你能在她的手下討得好?琦兒,姐知道你現在難過,可我們只是難過一時,省得難過一輩子。」
林琦滿嘴的苦澀,低垂着頭道:「我懂。」
林瓏心疼地將妹妹抱在懷裏,本來她不想說這番話的,只是權美環說到這份上,她就不得不把話說清楚,唉,她可憐的妹妹。
權美環也知道自己說得太過了,傷了女兒的心,尤其是女兒才剛剛逃過魔掌,只是她怕女兒會因為霍源這次的英雄救美而陷得更深,所以為了打消女兒的想法,她才會不得不把話說得難聽了一些。
「琦姐兒,你別怪娘,娘那是擔心你……」
看到親娘還要說個不停,林瓏板着臉朝親娘使了個眼色。
權美環這才閉上嘴巴。
林綠氏看到場面有些僵硬,試圖緩和一下氣氛,遂笑道:「我們琦姐兒邁過這坎必有後福,等把報復了這肖家小人,回頭少不得要去庵里上一注香。」
「這是應當的,要感謝菩薩保佑。」權美環忙應和。
林綠氏覺得這話題安全,遂熱絡地與權美環討論起來。
林瓏看到妹妹神情不振,時辰也不早了,遂起身親自送妹妹回去廂房歇息。
待把妹妹安頓好,她轉身出來,看到權英姿站在風中等她,遂攏了攏身上的氅衣,「英姿表姐?」
權英姿聽到聲音,轉頭看向林瓏,責道:「這麼大件事你怎麼連個口信也透露給我知道,要不然我早就做好措施絕不讓那肖家小人有機可乘。」
林瓏上前與她並肩而站,嘆口氣道:「你讓我如何說出品?難道說我妹妹與霍家人好上了?我真是說不出口,我們兩家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看着琦兒難過,我這心也不舒服。」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權英姿也跟着嘆口氣,「倒是我錯怪你了,今兒個這事差點嚇得我沒魂,真怕琦表妹出了事,到那時候該怎麼辦?」
「萬幸老天還垂憐,送來了個霍源。」林瓏再不想承認,也是要感謝霍源出手救了妹妹。
一提到霍源,權英姿就道:「你真的不考慮讓他當妹婿嗎?他救琦表妹應該不是偶然的,怕是琦表妹在這兒住了多久,他就暗地裏看望了多回,要不然哪有這麼湊巧?這可是難得的痴心人,我說你也別這麼頑固,給他們這對有情人一條生路又如何?」
面對林瓏,她一向是有哪句說哪句,心裏是萬分同情霍源與林琦這對苦難鴛鴦。
林瓏其實何嘗不知道霍源救林琦絕不是出於偶然?看了看晚風中的夜景一眼,她語氣相當沉重,「婚姻是結兩姓之好,那霍周氏的為人,你也應從你姑姑的嘴裏聽出來了,我怎能讓她嫁進這樣的人家?」再說她有她的顧慮,「琦兒的性子一向吃軟不吃硬,她絕對是不會容忍霍周氏踩在她頭上的,這霍源夾在中間又能化解了多少次?時日一長,再深的感情也會化做飛灰,到時候琦兒該如何自處?」
除此外,她顧慮的還更多,「我與霍家的關係是勢成水火,我在其中又能起到什麼作用?霍家人也恨我恨得要死,我非但幫不了琦兒,還會火上澆油。遠不如給她找戶靠譜的人家,依我的身份,人家也會高看琦兒一眼,有了顧慮,自然行事也會收斂,能容得她的性子,這樣的婚事於琦兒豈不是更好?」
權英姿腦里的熱度頓時被澆熄了,林瓏的顧慮在情理當中,人總不能憑感情就能一輩子不紅臉,她自個兒也是這樣的性子,想到與前婆母撕破臉的舉動,遂又深深嘆息一聲,「你說這好姻緣怎麼就這麼難求?」
林瓏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咱們還是別想那麼多了,只要琦兒不鑽牛角尖,我就由得她。」
表姐妹倆沒有再多說話,各自回屋歇息。
幽深的夜裏,葉旭堯找上霍源,兩人的神情都異常的沉重。
「真下定了決心?不念他的恩了?」霍源開口道。
葉旭堯冷然道:「他做得初一,我自然就要做十五。」
這肖福林動了林琦,就驚擾到他娘子安胎,讓他的閨女不好受,這麼一算,他對這人的不滿就上升到最高點。
這個答案霍源很滿意,「甚好。」
「那東西明白我就會讓人交到你手上。」葉旭堯沉聲道。
「那我就做好準備。」霍源輕拍了一下這死對頭的肩膀,「到時候少不得要你的配合。」
葉旭堯不置可否,他也是護短至極,要怪就怪肖福林不開眼好了。
不過,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你這次救了我的小姨子,謝了……」
「不用你道謝,我救她是天經地義。」霍源提高聲音道。
葉旭堯聳聳肩,「接不接受是你的事,說不說是我的事,不過一碼歸一碼,你與她的可能性不大,你且心裏有數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
霍源忍不住罵了一聲,這可惡的葉旭堯。
看到人走得沒影兒了,他這才嘆息地看了看天上的明月。
事情進行到這一步,他就要置肖福林於死地才甘心。
翌日,林琦很早就起身,梳洗完畢出來看到長姐正在吩咐人,「你趕緊回去把我的話帶給六嬸母和王家的三奶奶,就說這開業典禮我暫時去不了……」
「什麼開業典禮啊?」林琦好奇地問道。
林瓏一看到妹妹的精氣神還不錯,頓時臉上就掛了一抹笑意,「這事我還沒有跟你說,是我們玉膚坊一個新的發展方向……」
「哦?什麼樣的發展發向?」林琦來了興趣,自這生意的擴張現在是到了瓶頸,並無多餘的資金再去置辦店鋪開分店。
林瓏知道妹妹對賺錢最感興趣,都怪她忙得忘記了把她抓回京城去分勞,要不然也不會遇上這麼可怕的事情,呸呸呸,此事真的休要再提。
她趕緊把自己與葉田氏相商的大計拿出來與妹妹說道,果然林琦聽得極認真,還當場問了幾個關鍵的問題,遂抱怨道:「這麼大件事,你怎麼一點風聲也不透露給我?你現在正懷着孩子,我好回去給你分憂,姐,你真是的。」
「好好好,是姐不對。」林瓏笑着輕摟妹妹,只要她開心起來,她倒是無所謂。本來想着留幾天陪陪她,所以才會把這開業典禮給推了。
林琦越想越覺得這個是好主意,「等於是借雞生蛋,這可是好事,姐,只要初期那王家三奶奶的店運營成功,我們就能依此類推,依我之見,不出三年,我們玉膚坊就能開遍大順的各大城池。」
林瓏自然是寄予這個希望的。
「對了,這王家三奶奶的店鋪什麼時候改掛我們的招牌?」
「三日後。」
「我們趕緊回城,姐,你可不能缺席,畢竟你的身份擺在這兒,多少的貴夫人都是衝着你來的,有你撐住,這場面才好看。」
林琦現在只想大幹一場多積累點銀子,至於傷春悲秋之事,她還真是做不來,再如何感傷,這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
在這點上,林氏姐妹都有着務實精神,與權美環當年為愛傷神傷人又傷己的作法,有着天壤之別。
林瓏倒沒有攔住妹妹,由得她轉身忙碌地去收拾行李,只是笑着搖了搖頭,妹妹還能如此充滿活力,她感到欣慰之極。
權美環對於回城一事並無異議,與林綠氏一道去收拾行李。
倒是權英姿極其地捨不得她們離開,畢竟這樣一來又只剩自己在這莊子裏。
謝玉安倒是沒想這快離開,遂提出她要在此多住一些日子的要求來,林瓏大方地應允,畢竟妹妹現在的精力看在賺錢上,這課程落下一些也無妨,又不是要急着去參加科舉。
林琦很快就把行李整頓好,拉着自家親姐就上了馬車,「這開業之前還有不少事要辦,我得去現場看看才行。」
林瓏搖頭笑了笑,朝馬車窗外的權英姿揮了揮手,看到權美環和林綠氏上了後面的馬車,她這才令車夫揚鞭起程回城。
這有事可忙,很多傷心痛苦的事情都能放下,包括給肖福林挖坑的霍源。
肖福林身為御林軍統領,卻在皇帝檢驗御林軍操練成果的時候失了蹤,這是最大的瀆職。
皇帝朱翊的臉色相當難看,這肖福林搞什麼?「去,把肖統領給朕找出來。」
「皇上息怒,興許肖統領出了什麼事?」一旁跟着前來的葉旭堯拱手為禮道。
「他能出什麼事?虎背雄腰的大男人,老虎都能打死幾隻。」朱翊並不接受葉旭堯的說情,這肖福林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所以要求格外的高,要不然他豈能讓此人護衛皇城安危?
與肖福林不對盤的霍源卻不會為肖福林說好話,只見他拱手道:「皇上,這肖統領非但在今日御前失蹤,已是兩日未見其蹤影,這可是嚴重的瀆職,臣以為應當追究他的罪罰,以儆效尤。」看了一眼帝王的神色,又道:「若是在戰場上出現今天這情形,那麼此戰必輸。肖統領是御林軍之首,犯下這大錯已是不堪勝任此職,還請皇上明鑑。」
朱翊臉色陰沉,霍源是他手下一員猛將,自然也是他大力扶持的年輕一輩,要不然也不會讓他有機會操練御林軍,再說這番話是說到他的心坎裏面,沒有哪一位皇帝不會將自己的安危擺在第一位的。
正在這場面緊張的時候,肖福林匆匆地跑進這校場,遠遠地看到皇帝儀仗的時候,他就知道事情大條了,他這回是有口都難辯,被霍源那廝坑慘了。
在野外清醒的時候,他並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待回到營地看到皇帝儀仗,這才記起今日是皇帝檢閱御林軍操練成果的日子,該死的,他居然遲到了。
「皇上,肖統領回來了。」葉旭堯適時的出聲,只是雙眼看向肖福林時卻是含着冰碴子。
「參見皇上。」肖福林忙到御前跪了下來。
「肖統領,這兩日一夜你都去了哪兒?難道你不知道今兒個是皇上前來檢閱的日子?連這個都忘了,你還何談忠於吾皇?」霍源站着制高點立即喝道。
他本是武將,這番喝問自然是氣勢十足。
肖福林暗歸不已,這姓霍的絕對是成心這麼做的,遂抬起頭來冷然地看着霍源,「我的行蹤,霍將軍不是最清楚嗎?」
「荒唐,你兩日一夜不出現,本將軍如何得知?問你的親信無一人能答得出來,你還好意思污衊本將軍,肖統領,你莫要往本將軍處潑髒水。」霍源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轉身就拱手向皇帝道:「皇上,臣要求嚴懲肖統領。」
「皇上明鑑,臣這是遭人陷害……」說還沒有說完,肖福林的身子就歪了歪,他被霍源下了蒙汗藥,回程又趕得急,此時更是氣急攻心,身體自然是一時使不上力氣。
葉旭堯眼明手快地一把扶住他。
偏在這時候,從肖福林的懷裏掉出一物,在冬日暖陽下份外的顯眼。
肖福林在看到此物時,臉色頓時蒼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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