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何子小徐子聽到這話一臉狐疑,這傢伙吹牛的吧,以前少傅大人沒少教太子,別說太子一直學不會,他們在旁邊聽得也是雲裏霧裏。
太子妃也素來以聰明著稱,私底下偷偷給太子補課,依然沒有教會,還氣得她再也不願意教太子任何東西了。
這傢伙哪來的膽子,竟敢說簡單?
這時祖安在太子對面坐下來,借着桌上的棋盤和黑白子講起規則來。
「咦,原來只用5個棋子連在一條線就贏了,這麼簡單啊,那些傢伙整日裏裝神弄鬼,搞得本太子以為多難呢。」太子一臉興奮,一副我簡直就是個天才一般。
不過很快他便被祖安殺得潰不成軍,臉上有些掛不住:「行了行了,你自己去忙吧,小何子你們來陪我下。」
小何子和小徐子也是瞪大了眼睛,心想原來圍棋這麼簡單,剛剛看着就學會了,不過他們可不敢像祖安那樣不留情面,悄悄地在棋盤上放水,弄得太子嘴都笑得咧到了耳朵邊上。
外面廝殺正酣,祖安則趁機到內室去見太子妃。
太子妃正坐在梳妝鏡前,用手背貼着臉蛋兒,似乎是在感受自己的臉有多燙一般。
見祖安進來,她立馬收起了那副少女懷春的模樣,輕咳一聲恢復了平日裏的端莊高貴:「太子在外面弄什麼,這麼熱鬧?」
「哦,他們在下圍棋。」祖安心中補充道,不過是圍棋的簡易版——五子棋。
「圍棋?」太子妃輕哼一聲,顯然是想起了昔日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她懶得在太子身上費神,直接問道:「你找我什麼事?」
祖安答道:「剛剛去天牢問過了,沒有問到什麼新的東西。」
齊王派人將那些刺客「救走」的事可不敢告訴她,否則的話她會趁這個機會發動太子一黨在朝會上對付齊王,事情鬧大了就不是他所想看到的了。
太子妃嗯了一聲, 顯然對這件事本來也沒抱什麼希望。
「對了,皇上為何會突然召見你啊?」太子妃忍不住問道,從她的角度,實在想不出皇帝有啥找他的。
祖安答道:「皇上聽說了齊王找我的事,便召我去勉力了幾句, 讓我盡心盡力為太子和太子妃辦事。」
太子妃一驚:「皇上真的這樣說。」
「我又怎麼敢欺騙你呢,」祖安答道,「其實就算皇上沒這樣說,我也會為太子和太子妃鞠躬盡瘁死
而後已的。」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太子妃默念着這句話,不禁眼前一亮,沒想到這傢伙還有幾分才華,以往還是太低估他了,不過他並沒有輕信,而是目光灼灼道,「你為何會如此呢?」
祖安眼神毫不閃躲地回望着她的眼睛:「當然是因為太子妃你……」
聽到他這話,太子妃勃然色變,不過還沒來得及發作,便聽到對方接着說道:「因為太子妃你之前硬頂着齊王的壓力保護我,我這個人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但是知恩圖報的道理是懂的,將來一定會用盡全力在太子妃身上。」
太子妃這才釋然:「難得你有這份忠心,只要你好好為東宮辦事,太子和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眼前這男人說話風格和十一大人有些相似,不過這個念頭剛升起便被她驅逐出腦海,怎麼可能,兩人可謂是天差地別。
想到十一大人,她一顆心忽然砰砰直跳,心想他為什麼會說那樣的話?
難道他是在調戲我麼?
可他怎麼敢,我是堂堂的太子妃,他是拱衛皇室的繡衣使者……他怎麼能這樣……
又或者是我想多了?其實他並非這個意思?
想到這裏,她急忙喊住了祖安:「等一下!」
祖安回過頭來,疑惑地看着她。
太子妃玉頰微熱:「我有個朋友,之前一直被一個問題困擾,可惜她卻沒有答案,所以想請教一下祖大人。」
祖安一愣,這女人會問我什麼:「太子妃但說無妨。」
他哪知道這個問題太子妃不太方便問身邊親近的人,總覺得會社死一般,而且身邊的不是太監就是宮女,唯一個正常點的還是個傻子,問都沒人問,相反祖安和她也不太熟,而且來自市井之間,說不定能給出不一樣的看法。
太子妃頓了頓,似乎在斟酌如何措辭:「我那個朋友,真的是我朋友啊……」似乎怕對方不相信,特意望着他的眼睛強調了這一點。
祖安忍住笑意:「好了好了,我知道絕不是太子妃你。」
太子妃玉頰緋紅,然後才接着說道:「她認識了一個男人,對他印象一直很好,可某一天那個男人突然對我……咳咳,我朋友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意思。」
祖安心中一動:「那個人對你……你朋友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就是……就是……」太子妃有些猶豫
,不過還是將之前金牌十一的話轉述給他,然後補充道,「我那個朋友身份尊貴,和那個男人註定是不可能的,他也明知道這一點,可他為何說這樣的話,怎麼敢說這樣的話?」
祖安神情古怪,沒想到自己為了給雲間月解圍的那句話竟然給這個女人造成了這麼大的困擾,他只好解釋道:「也許那個男人就是個浪蕩子,平日裏就喜歡口花花,只是隨口說一句,並沒有其他意思。」
誰知道太子妃馬上瞪了他一眼:「胡說,那個男人成熟穩重,你以為和你一樣輕薄無行麼?」
祖安一臉無語,所以說只要對某人有了好感,眼中就會自帶濾鏡啊,對方做什麼事都會往好的方面想,忍不住似笑非笑地說道:「看來太子妃和那人很熟啊。」
聽到他的話,太子妃心頭一跳,意識到自己表現得有些不妥,急忙補充了我一句:「這些都是我那個朋友告訴我的。」
祖安也不拆穿她,直接說道:「也許那人是對你……的朋友有好感,可又明知道雙方的身份不可能,內心苦惱之下卻又情不自禁,所以用這種模稜兩可的話來向你……那位朋友表達愛意?」
要當一個成功的海王,不管有沒有用,只要漂亮的魚兒都可以先引到自己的魚塘再說。
「啊?」太子妃紅唇張成了一個o形,一顆心砰砰直跳,難道十一大人對我是那個意思?
可……可我們的身份怎麼可能啊……
當初嫁給太子,一開始她還以為太子只是愚駑了一點,還各種試圖教他各種知識,試圖改變他,誰知道對方徹頭徹尾就是個蠢蛋,無數次打擊後他終於絕望了。
她嫁給太子本來也是處於家族利益,雙方並沒有絲毫感情,見他朽木不可雕也,她的心徹底死了。
可如今她卻感覺到那顆死寂的心砰砰直跳,整個人比平日裏格外有活力,仿佛隨時都對下一刻充滿了期待。
「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這個念頭一起,她原本紅暈滿面的臉瞬間被嚇得煞白,急忙掐死這個念頭,然後望向祖安:「我那位朋友身份特殊,所以剛剛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的話她怪罪下來,你可擔當不起。」
祖安強忍笑意:「我自然不是那種長舌之人。」
他尋思着要是有朝一日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不知道會不會尷尬地用腳趾在地上摳出個三室一廳。
想到那個場景,他就覺得相當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