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姐瞅着楊寧,呼哧呼哧喘着粗氣。
雖然是大冬天,但小姐姐屬於那種要風度不要溫度的靚女,身上穿的並不算厚,以便能凸顯出她那傲嬌的身材。
於是乎。
楊寧的腦子裏蹦出了地動山搖這個成語。
而且,還是兩座山峰同步起伏的那種。
嘖嘖……
電影中有句台詞怎麼說來着?
身材這麼好,不去做那啥實在可惜了。
「那什麼……」
楊寧吞了口口水。
別誤會,可不是饞出來的口水。
而是剛才挨了好幾棍,疼得忍不住倒吸溜了幾口冷氣帶出來的口水。
「我不打女人,你,還是趕緊滾吧。」
楊寧儘量把語氣降到了冰冷,免得人家小姐姐對自己再產生什麼非分之想。
話音未落。
那位小飛姐還真就對楊寧產生了非分之想。
一咬牙,一跺腳,舉着根木棍就沖了上來。
這是江南七俠最後的榮譽!
六位哥哥全都躺下了,小妹我也不能獨善其身。
楊寧很是無奈,只得再次按下電擊棍的開關。
「唉……你說,你這又是何苦呢?」
楊寧搖頭嘆息。
或許是因為戳中的部位不太對,也或許是電擊棍的電量有些不足,眼看着這位小姐姐倒而不僵,楊寧不得已蹲下身來,按下了電擊棍的開關,戳向了小姐姐的……
身旁的跛老大。
說好了的有話好好說,你他麼偏不聽,偏要動手玩粗活,害得人家小姐姐也跟着挨了一電棍……大爺的,不多戳你一下哥們都替人家小姐姐覺得委屈。
開車的那夥計託了電擊棍連續使用後電量不足電壓下降的福,第一個恢復了手腳知覺,萬般艱難地從地上爬起,顫抖着手指向了楊寧,剛想說上句什麼,結果就聽到一旁響起一聲暴喝:
「看腿!」
桑二蛋斜刺里殺出,躍起身來,一個飛腿,踹在了那夥計的胸膛。
那夥計的塊頭可不算小,但下盤卻是極為不穩,一腳之下,連個踉蹌都沒有,再一次直接躺倒。
穩穩落地的桑二蛋雙拳緊握,前後斜岔雙腿,模樣甚是威武。
「我他麼看誰再敢動一下?麻辣隔壁的,誰他麼敢動一下,老子直接弄死他!」
口氣剛猛,眼神毒辣,果然是個狠人。
楊寧偷着一樂,順手將電擊棍揣回了懷中。
也就這麼回事吧。
此二哥雖是髮小,但跟帝都的彼二哥……
楊寧禁不住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根本沒法比。
就今天這事,若是換了項方舟在這,別說是被什麼江南七怪給堵了,就算是黃老邪親自下場,且動了殺機,那項二哥也不會拋下他楊寧而獨自逃命。
就說跟道森幹仗的那一天……
楊寧的臉上不由露出了溫暖的笑容。
小樣,還他麼裝醉……你丫拎着半塊板磚躲在看熱鬧的人群中,真當兄弟我沒注意到嗎?
另一邊,4813廠宿舍的方向。
死鬼之首,二愣子肩扛一把鐵杴,率領着一二十名熱血青年,浩蕩殺來。
可是……
前方為何如此安寧?
沖的近了些。
就看到桑二蛋猶如那當陽橋頭一聲吼,喝斷橋樑水倒流的猛張飛一般,環抱雙臂,傲然挺立。
再近了些。
這才看清楚了,那桑二蛋的腳下,居然橫三豎四地躺着六男一女。
二愣子當場愣住了。
「二蛋,你乾的?」
桑二蛋先是傲然一笑,隨後趕緊看向了一旁的楊寧。
「我……我哪有這個能耐,都是咱寧弟乾的。」
二愣子再一楞。
下意識地扭過頭來看向了楊寧。
「你,一個,打七個,然後……」
楊寧淡然一笑,左手揉了下右肩。
「還行吧,這幾個比我想像中要能打一些,結果不小心被他們砸了幾棍。」
二愣子不自覺地向前邁了兩步,將楊寧認認真真打量了一番。
頭上應該沒傷。
臉上連個皮都沒擦破。
那雙手,似乎也完好無損。
然後……
那七位就這麼躺下了?
而且,看樣子還像是傷得不輕。
二愣子狠命地晃了晃腦袋。
馬德,我他麼沒喝多呀,咋突然一下就暈了呢?
桑二蛋並沒有看到楊寧是如何干翻那七怪的,但是,眾人當中,他卻是第一個趕到楊寧身邊的,於是,也就多了一份吹牛逼的資本。
「我跟你們說呀,咱寧弟那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啊,用的可不是普通的拳腳功夫,我看得出來,他是有內功的……」
楊寧啞然失笑。
什麼內功氣功,在華國可是不缺市場,前有嚴大師,可以於千里之外發功滅了森林大火,後有馬掌門,一套閃電五連鞭的絕技名震神州大地。
一想起閃電五連鞭,楊寧不由打了個哆嗦。
此時的馬掌門應該也只有二十來歲,那天晚上,不會躲在人群中看了他痛扁道森的那場熱鬧了吧。
二愣子雖然楞,但並不缺腦子。
但見桑二蛋就要展開,急忙上前喝止。
「撤了撤了,等回去再說,撤完了,雷子就要趕過來了。」
雷子?
楊寧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應該是老家這邊的人對警察的一種暱稱。
一大幫人呼嘯而來,轉瞬間,再呼嘯而去。
那躺在地上的七位,也終於有了機會爬起身來,你攙着我,我扶着他,挨個爬上了車,隨後緩緩駛離。
這一晚,這一仗,可算是他們江南七俠於江湖事業上的滑鐵盧了。
七個,打人家一個。
結果呢。
也就是分把鍾,全都被撂趴下。
臉面已然丟盡,江湖上將再也聽不到江南七俠的名號,要麼就此歸隱於市井,要麼投靠他人勉強混口飯吃。
栽得是那麼的徹底,莫說再鼓起報仇雪恨的雄心壯志,就連回憶並探討一下究竟是怎麼被撂翻的,都極不情願。
那是個永遠不會痊癒的傷疤,一旦被揭開,必將是鮮血直流啊!
兩邊人馬都不見了蹤影,羊湯館隨即恢復了平靜,就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而警察,卻始終沒有露面。
不是不願意管,而是實在管不過來。
一個派出所分管了好大一片轄區,從太陽升起到月亮落山,一天之內,不知道要發生多少起鬥毆案件。而派出所就那麼十來個警力,各種瑣碎事已經讓人忙得夠嗆了,哪裏還有時間去管那些閒撇子破事呢。
再說了,派出所雖然配備了幾輛掛斗摩托當做警車,可就是擠不出買汽油的錢,一出警就是幾里路,只靠着自行車,就算把人給累死,那也無法及時趕到。
所以啊,乾脆就睜隻眼閉隻眼得了,只要不死人,或是重傷住院,那就隨他去吧。
回到了4813廠宿舍區,楊寧不顧三條二的強力挽留,堅決轉彎,徑直回家。
就是這麼不給面。
咋了,不服?
敢說聲不服就戳你丫一電棍。
桑二蛋及時為楊寧做出了合理的解釋:
「寧弟他是個內功高手,剛才連續發功,消耗太大,咱們還是讓他早點回家歇息着吧。」
眾豪傑留不下楊寧,趕緊改變了目標,瞬間圍住了楊大俠單掌滅七怪的唯一見證者,黃河四鬼之桑二蛋。
「想聽嗎?」
桑二蛋端的是一副『我離英雄最近,沾到的英雄氣味最多,所以我也是個英雄』的模樣。
眾豪傑立馬將頭點成了雞啄米。
「想聽的,湊個錢,明天擺上一桌,我給你們細細道來。」
二愣子立馬瞪起了眼來。
「幹嘛明天?今晚不行?換個地,兄弟們接着喝!」
於是。
一二十豪傑再次殺出4813廠宿舍。
一刻鐘後。
另一家小酒館中,幾張桌台拼在了一起,十好幾口子擠坐了一圈。
桑二蛋抓起一把花生米,將其中一顆拋到了半空,然後一仰臉,用嘴巴接住了,甚是瀟灑。
「我們剛出了羊湯館,老大最警覺,一下子就感覺到了殺氣,於是便大喝了一聲,跑……窩草,你們他麼的別覺得咱兄弟只管跑不敢打太他麼丟人,我這麼跟你們說吧,這就叫戰術,敵情不明的情況下,先跑就對了……」
一向少言寡語的二狗子此時插話道:「今天大踏步的後退,為的是明天大踏步的前進。」
桑二蛋緊跟接道:
「老三說得對!咱先跑了,回去叫人,再回來給他們一個反包圍。」
二愣子拿着筷子敲起了桌台。
「別他麼扯遠了,趕緊說,寧弟他是怎麼幹翻那七個廢物的。」
桑二蛋被打斷了思路,明顯不爽,可又不敢違拗老大的意思,只得在肚子裏省略了一萬多字,跳到了二愣子期待的情節上來。
「我回到羊湯館的時候,離老遠就看到寧弟跟他們打的正激烈,其實,說激烈也不激烈,寧弟那可是有內功在身的,單掌這麼一揮,對方便倒下了一人,單掌揮了七下,那江南七怪也就全都嗝屁……」
二愣子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也太神奇了吧?
不敢相信。
但又不得不信。
寧弟的身上沒看到外傷也就罷了,可那江南七怪的身上……
他檢查過,好像也沒看到什麼外傷。
難道,真是受了內傷?
好像,也只能這麼解釋了。
……
十天後,在家宅了多半個春節的楊寧準備出發前往最南邊的那座特區城市。
在火車站不小心聽到了這麼一段對話。
「聽說了沒,堤北4813廠那一片出了個內家高手,說是打小在少林寺練出來的……」
「早他麼知道了,不就是那個只用了一招就撂翻了江南七怪七個人的楊大俠麼?」
「知道就好,今後再去堤北那片的話,小心點。」
……
楊寧不由一聲嘆息。
這他麼叫個什麼事啊!
ps:用了三章筆墨,寫了這麼一段跟主線看似關聯不大的故事,主要是想祭奠一下自己的青春,所以就任性了一把。
當然,此橋段也為後面的情節挖了個坑,還是用得着的。
那麼,問題來了。
你們覺得,作者菌當年是黃河四鬼呢,還是江南七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