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重複之後的第一次晚餐,非但沒有成為久別重逢的歡樂時刻,反而因為「瑪麗亞」的事情,讓夫妻之間又重現了之前那種冷冰冰的對峙。
然而,這終究不是特蕾莎想要看到的。
經過之前母親和身邊人的勸誡,她多多少少也明白自己真正的「處境」了,更明白她就算跟丈夫慪氣,實際上也約束不了他;而之前和艾格隆大吵一架之後,兩個人約法三章,她提出的條件都被艾格隆照單全收了。
雖然她提出那些條件,更多是為了慪氣,但是既然艾格隆照單全收了,那麼她潛意識裏覺得自己再繼續慪氣,好像理由也不是太充足了。
正因為有這種想法,所以在吃了一頓充滿了「悶氣」的晚餐之後,特蕾莎還是找了個藉口,主動跟艾格隆開了口。
然而即使主動開了口,卻又被瑪麗亞添了堵,讓她既後悔又窩火,心裏的怒氣,讓特蕾莎又主動終止了和丈夫不愉快的對話。
再談這個又有什麼意義呢?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已經賴在了法國,而且看上去是真的不會走了。
哪怕成為貴族圈子們所鄙視的對象,她也要釘在這裏,就為了給自己添堵。
何等可怕、可惡的報復心。
但是這些事,她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在她和丈夫的約法三章里,她默認了趕不走瑪麗亞的現實,只要求瑪麗亞以後要對自己畢恭畢敬不能再觸犯自己。
而從這一點來看,如果能夠把瑪麗亞趕出楓丹白露,讓她住在自己視線之外的地方,顯然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自己以後不用每天都被這個女人添堵和礙眼了。
所以雖然很生氣艾格隆的「私相授受」,借泰奧德蘭德的名義給情人修豪宅,但是在冷靜下來之後,她反而倒是默認了這一條。
所以,你也只能退縮到最後的角落裏,裝作看不見外面的所有東西了嗎特蕾莎在心裏突然閃過一個問題。
而後,她的嘴角又流露出了一絲苦笑。
這不是早就如此了嗎?
事到如今,你還期待着能有什麼奇蹟般的「改變」嗎?
已經到了如此境地,也不可能會更好了所以那就這樣吧。
精神和力氣仿佛都被一次性抽空了,她一下子對所有事好像都放棄了興趣,現在她所能夠做的,就是為自己心裏僅剩的憤怒和怨恨,找到一個徹底宣洩的出口。
而這個「出口」此時離她顯然已經近在咫尺。
她拿出了自己之前被封印已久的任性,強行拖住了艾格隆的手,然後一把把他拖進了臥室當中。
接着,在艾格隆驚愕的視線下,這個往日裏時刻端莊的皇后,卻迫不及待地開始試圖靠自己脫下身上的裙子,其急切和饑渴,宛如一個荒廢已久的深閨怨婦一般——當然,考慮到兩個人已經分別了一個多月,好像這麼說也沒什麼問題吧。
華貴但礙事的裙子,很快就被脫下然後扔到了床邊,接着,只剩下了最內層襯裙的特蕾莎,身上大片肌膚也隨之春光乍泄。
儘管已經成為了兩個孩子的母親,但是因為她平時注意保持,所以身段依舊還算苗條,而她平素被包裹在華服當中、輕易不示於外人的內側肌膚,幾乎白得刺目耀眼,足以讓人看得目眩神迷。
此時展現在艾格隆面前的,正是此刻歐洲最年輕、同時最漂亮的皇后的姣好身段。
儘管看了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但是艾格隆還是不禁為這具身體而吸引住了目光——這也是一個正常男性的本能反應吧。
特蕾莎注意到了艾格隆的視線,而她回應給艾格隆的眼神,除了激動和魅惑之外,還有化解不開的哀怨和不甘。
「我已經這麼漂亮了,為什麼你還是不能滿意?」她如泣似訴的眼神,仿佛在追問這個她一直疑惑不解的問題。
但是,其實她自己也知道,有些問題,真的不是光憑「漂亮」就能夠解決的。
在被疏遠、被輕視、被冷暴力的環境下長大的那個年幼王子,他生命中碰到的第一縷光,他最初的感動,乃至於發自內心的愛意,都已經被「捷足先登」的人所填滿。
而且更要命的是,他還依靠着自己的努力和蘇菲的「配合」,在這種愛意當中得到了幾乎完美的滿足。
在美泉宮廝守的那些日日夜夜當中,他們一起縱情於寫詩畫畫、以及飲宴遊樂的陪伴當中,還有那幾乎完美體驗的肉體歡愉——可以說男女之間所有能夠得到的幸福,他都已經得到過了。
而這時候,特蕾莎再出現,就算再怎樣令他感動,那種感情,依舊還是停留在「感動」的層次。
以特蕾莎自身的美貌和素質,如果沒有蘇菲的話,他敢於肯定,他一定會發自內心地熱愛上特蕾莎的。
但可是,有時候就是「先來後到」的問題,晚了一步就是晚了一生。
面對妻子的眼睛,又回想起自己剛剛才從蘇菲的懷抱當中出來,艾格隆越想越是愧疚,甚至都不敢再直視她了。
「如果可以的話,大家就這樣互相裝糊塗,然後相安無事、又稀里糊塗地生活下去,好嗎?除了這件事之外,別的事我們都好說我都可以滿足你。」——愧疚之下的艾格隆,差點就把這句話給說漏嘴了。
不過出於對特蕾莎精神狀態的擔憂,他還是明智地咽了回去,只是伸出雙臂,溫柔地抱住妻子,免得她着涼。
時隔一個多月後的擁抱,讓特蕾莎又是心酸,又是有一種久違的舒適感——哪怕對丈夫的所作所為充滿了怨氣,但是她還是和過去一樣,懷戀着和殿下親密相處的恩愛時光。
久久不息的怨恨,正是來自於難以磨滅的愛意。
她埋首於丈夫的懷中,淚水幾乎又奪眶而出,想要搞清楚自己到底還需要做什麼,才能夠挽回曾經只屬於兩個人的恩愛和甜蜜——難道,一頂皇冠,就真的要改變之前所有的幸福嗎?
不過,經過了之前的幾次爭吵之後,她已經明白,再問什麼也沒有用,而且她再也不想委屈訴苦了。
所以,她只是一言不發,然後伸出手來,默默地解開艾格隆繫着的領帶,以及襯衣的扣子。
既然再多說什麼也不過是平添傷心,還不如先閉上雙眼,用快樂來麻醉一下自己。
他們是夫婦,是註定永遠呆在一起、連靈柩都會挨在一起的伴侶,對這一點,特蕾莎是永遠不會想要改變的。
雖然他們已經發生了如此多的衝突,但不管怎樣,妻子就是妻子,他也有必須要完成的義務(或者說,也享有妻子應有的權利)。
在她一言不發的動作下,艾格隆的上衣也逐漸落到了地上。
很快,夫妻兩個人就幾乎是「坦誠相見」了。
即使剛剛爭吵過,此刻也心情鬱郁,但是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站在面前,香水的氣息、以及皇后的風姿,一一刺激着感官,艾格隆很快就大腦充血,進入到了「狀態」當中。
也罷,就讓久別重逢的魚水之歡,來消除她心中的怨氣吧他心想。
於是,這次換成了他來主動,他牽着特蕾莎的手,然後拉着她一起躺倒在了寬大奢華的天鵝絨床墊上,而與此同時,他也卸下了特蕾莎身上最後僅剩的「障礙物」。
他們雖然年紀才剛20出頭,但已經是結婚了接近4年,擁有了兩個孩子的「老夫老妻」,彼此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坦誠相見,但是此刻見識到只有自己「獨享」的美景之後,艾格隆仍舊看得雙眼發直、呼吸粗重。
而特蕾莎,在此刻再無旁人的情況下,也一改往日的端莊,非但沒有羞澀地躲避他的視線,反而主動提起胸腹,仿佛在以此向丈夫提出無聲的「邀約」。
這種神態,無疑是在表示,她的身心此刻都已經為「第三個」做好準備了。
夫妻兩個人吵歸吵,皇后的職責她卻還是一直不忘履行該說真不愧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女兒嗎?艾格隆忍不住在心裏吐槽。
唉,既然如此,自己也只能奉陪了。
至少,在妻子索要「公糧」的時候,自己絕對不能慫吧?
兩個人自從結婚之後,已經享受過無數次的床笫之歡了,因此艾格隆對此也算是「熟門熟路」,他輕易地就將妻子摟入到懷中,重重吻了上去。
特蕾莎顯然情緒也已經醞釀到位了,她極為迎合,甚至有點不顧一切的激烈,兩個人就這樣親吻着。
很快,特蕾莎就在這種窒息般的激情當中,漸漸地沉入到了欲望的頂峰,然後大腦一片空白,準備迎接接下來的疾風驟雨。
雖然兩個人不斷發生爭吵,但不管怎樣,夫妻兩個人還有太多的「義務」被綁定在了一起,特蕾莎也不想解開。
如果能夠乾脆融化在這種快樂當中,這倒也是好事她心裏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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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陛下回到楓丹白露的第二天,基督山伯爵大人,就被陛下召喚到了宮廷。
原本,作為陛下的寵臣,伯爵就擁有定期覲見的權利,而這一次陛下剛回來必然也有許多問題需要垂詢於他,所以倒也沒有人因此感到奇怪。
但是,伯爵大人本人,心情卻和往日截然不同。
因為他已經猜到,既然陛下回來就召見自己,那也就意味着,他的那個「計劃」,恐怕也到了需要使用自己的時候了。
自從親眼見到蘇菲自爆身份,並且得知了這一段時間陛下騷操作的「真相」之後,埃德蒙直到現在還處于震驚當中。
除了震驚之外,他還是免不了私下有些惴惴不安。
他的不安,並不是在為自己害怕,而是為陛下。
經過這段時間的薰陶,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對政治一無所知的「小白」了,他深知自己的主子和蘇菲殿下玩得多大,更加知道,一旦事情敗露出去,頃刻之間就會無法收場。
萬一自己把事情辦砸了,或者萬一事情以後因為別的原因敗露了,那麼就連陛下都難以承受後果。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能想得到問題,陛下也一定想得到,畢竟陛下才智遠勝於自己。
但即使知道,陛下還是幹了。
他對此,也只能感嘆,原本那麼精明冷漠的陛下,原來終究也有屬於人類的一面,會因為人性的弱點而任性。
他不認識蘇菲,也不知道陛下和她兩個人過去經歷過什麼,但是他知道,能讓陛下如此忘我、如此冒險,那麼他們之間的感情,絕對深厚到了一個讓人不可思議的地步。
埃德蒙雖然現在已經是一位「朝廷棟樑」了,但是他骨子裏還是有當年小水手的浪漫色彩,他既為陛下的「冒險」惴惴不安,但也為陛下的大膽衝動而感動。
既然如此,那就讓自己捨命陪着陛下而任性吧,不管如何,一定要為陛下完成心愿,這是自己的使命——對此,埃德蒙也早就下定了決心。
一來到楓丹白露,埃德蒙發現,在陛下的書房之外,迎接自己的是夏奈爾小姐。
夏奈爾還是如同往日一樣穿着簡樸的女僕裝束,向他微微屈膝行禮,而且還笑語盈盈地向他打了招呼。
「早上好,伯爵先生,陛下正在等您呢。」
一邊說,她還一邊微微眨眼,向埃德蒙使了一個眼色。
而這個眼神,自然也就是在暗示,蘇菲殿下也在那裏等着自己,讓自己做好心理準備。
也就是說蘇菲殿下的心愿,已經達成了,她確認自己已經懷孕?
所以,我在把握兩個帝國未來的命運啊一股巨大的壓力,突然壓到了埃德蒙的肩膀上,讓他幾乎難以承受。
但即使如此,他還頂住了,面色幾乎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只是對夏奈爾也使了一個眼色,表示自己心裏清楚。
看到伯爵如此「上道」,夏奈爾心裏也鬆了口氣,然後她轉身,打開了書房的門,接着,她帶着埃德蒙一起走了進去。
果然如埃德蒙所料,他一踏進門扉之內,就有兩道凌厲的視線迎向了他。
這就是決定歷史的瞬間吧。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