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搞事情,自然要事先做好準備。
他的級別太低,對南楚朝堂上的那些文官是一點都不了解,所以他要先了解一番。
結果令他滿意。
這南楚的文官,和東齊的學宮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東齊的稷下學宮被稱為天下文宗,乃是天下讀書人都嚮往的地方,可以說是文道標準的制定者,南楚地廣人稀,本就是荒蠻之地,文化水平也都不高,學文的基本上都十分嚮往東齊,但是學的又不是很像,形成了一套獨屬於南楚的文化體系……
說的莫名其妙,其實在於和的眼中,現在的南楚的文官和其實和晚明的那幫子文官們很相似,沒什麼鳥本事,學的四不象,還一心一意的與勛貴們爭權奪利,偏偏當今的南楚太后就聽信了他們的忽悠,極重視文官,這才形成了如今詭異的朝局。
朝局他不管,但是在了解了這些文官的稟性之後,他卻是有了自己的想法。
南城是一個龍蛇混雜之地,但同樣亦是一個表面上繁華的地方,郢都七成的青樓都落戶在這裏,他負責的三條街中也有一些。
青樓這個東西,是分等級的,文人也是分等級的,有錢的,官大的去高級地方,沒錢的,官小的去低級的地方,文人嘛,都是[筆神閣 www.biqugew.me]這個臭尿性。
文官狎妓,如今在郢都竟然成為了一件風雅之事!
道德淪喪到了極點!
所以,於和決定撥亂反正,先給這些文官們一個教訓。
「於大人,已經探聽清楚了,安洋看上了聚紅樓的一位青倌人,借了一筆錢,以做梳攏之資。」
「呵呵,倒真是一個風流才子啊!」於和嘴角微微上翹,笑容變的陰森起來。
安洋,天臚寺七品推官,品貌端正,為人風流。
他還有一個特殊的身份,稷下學宮的學子。
在如今的南楚朝堂,有學宮背景的文官只要不犯什麼大錯,一般都能夠平步青雲,用一句俗話講,這叫根紅苗正。
之所以還在七品推官的位置上,也是因為太過年輕,缺乏歷練,也沒有做出什麼實績來,所以才將他安排在天臚寺做推官。
天臚寺在南楚,類似於他前世古代的太學,清貴的很,也是文官們的基本盤,安洋就是在天臚寺中學習時表現出色,才會有機會去稷下求學,一回來,便擔任了推官,可以算是年輕有為,意氣風發了。
這也是於和選擇他的原因。
既然是文官推出來的臉面人物,又有學宮的背景,不打你打誰呢?
當然,他不可能就這麼直直的跑出去與他衝突的。
他又不傻。
「我之前讓你辦的事情辦好了麼?!」
「已經辦好了,我在雲福坊有一好友,乃是隊正,交流廣泛,已經按您的指示,將玉堂春的消息散發出去了。」
「好,做的好。」於和滿意的點了點頭,「寶山啊,我知道這一次是我擋了你的路,不過你要明白,以我的身份地位,在這個位置上不可能呆的太久的,這個隊長的位置終歸是你的,不僅如此,只要你為我好好辦事,一個隊長的位置絕不是你的終點,明白嗎?!」
「屬下明白,多放七少爺栽培!」石寶山面上露出激動之色,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散修武者,無背景無地位無實力,如今能夠攀上於和這棵大樹,辦起事來,自然是盡心盡力,更何況,於和讓他辦的又不是什麼難事,更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情,只是打探打探消息,散佈散佈消息罷了……
擺了擺手,讓石寶山出去,於和站起身來,看着窗外漸漸陰沉下來的天空,目光變的凌厲起來,「明家小九啊,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
郢都,雲福坊
和平康坊不一樣,雲福坊乃是位於北城,乃是權貴高官雲集之地,郢都之中,除了中城之外,也就是這北城最為尊貴,康平伯明府也坐落於此。
此時,康平伯府中,明家小九一臉激動的看着面前的幫閒,「你確定,那玉堂春當真是名器之相?!」
「呃,雖然只是傳言,但小的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曾尋了東陽觀的孫老道去看了幾次,估計8是八九不離十的。」
「好,好,好,太好了,小爺我長了這麼大,還從來沒有玩過名器呢,這一次,倒是一個好機會,好好的試一試這傳說中的名器是什麼滋味了!!」
明家小九輕舔着嘴唇,仿佛一隻發了春的貓,「那玉堂春何日梳攏?!」
「九月初五,也就是五日之後。」
「好,你去給小爺好好的準備準備!」
「是,少爺!」
※※※
天臚寺,百水閣
一場宴會,興致正濃。
「來來來,安公子,我敬你一杯!」
「老方啊,你這是第幾杯了啊,專門盯着我是不是?!」
「哪裏哪裏,我是聽說公子近日喜事將近,自是要恭賀一番了!」
「哈哈哈哈哈,你這傢伙,這算什麼喜事,最多不過是美事一樁罷了。」
「喜事美事,都是一樣的。」老方年過三旬,面容黝黑,身材矮小,一身的長衫穿在他的身上,顯得很不協調。
這個長相,在文人之中其實是很吃虧的,本來以他的才華,年輕的時候,足以被推薦至學宮求學,不過當時的祭酒覺得這廝才華不缺,但模樣不正,送到學宮去求學,說不定會丟了南楚文人的臉面,因此斷了他的機緣,讓他在這天臚寺中蹉跎了十餘年,如今也不過是和安洋一般,都是七品的推官。
十年蹉跎,早已經將他磨的如鵝卵石一般的圓滑了。
和安洋幹了一杯,他那黑臉之上泛出些許的擔憂,「安公子,美事歸美事,但有一件事情卻不得不防啊!」
「何事?!」
「那聚紅樓所在之處,正是平康坊,我聽說,於家的那個禍胎,已經進入了五城兵馬司,正好在平康坊當差呢,這萬一有什麼衝撞的地方,或許不好收拾。」
「哼,有什麼不好收拾的,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那個禍胎的確是在平康坊,不過只是一個捕隊的隊正罷了,平常也就是巡巡街,勒索勒索商戶,敲詐敲詐錢財,又能玩出什麼花樣來。」說到這裏,他將酒杯猛的放下,一臉義憤填膺的道,對着宮城的地方抱拳道,,「哼,五城兵馬司掌郢都內外,職責重要無比,如今卻成為了於家私相收授之地,什麼人都敢往裏塞,搞的烏煙瘴氣的,安洋不才,待到進入御史台之後,必然會參上一本,一振朝庭綱紀!」
這是沒被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