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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希靠在座椅上鬆懈下來,她還真不想這種時候與它們硬碰硬,雖然已經找到了弱點,但後面還跟了一連串的拖油瓶,實在麻煩。
她拿出幾瓶水向後座丟去,自己打開已經蓄滿水的寵物水壺,灌了幾大口,又遞給了尤里。
大家走了這麼遠的路,也確實渴了。
6號接過礦泉水擰開瓶蓋,喝光整瓶水,抹了一把嘴將塑料瓶隨手往外面一丟,癱坐在椅子上,扭了扭一隻腳,他不適的說:「那玩意兒身上也太硬了,我的腳都好像扭到了。」
南希回眸,從副駕駛爬到了後面,在6號面前蹲下,「哪只腳?」
「左腳。」
南希一把撩起他的褲腿,發現他的骨頭都快從皮膚里扎出來了,傷口處的那片皮膚都已經淤的發紫了。
可以想像到6號當時的一腳用的有多大力氣。
她無語道:「這麼嚴重,你竟然都感覺不到太疼?」
他的臉看上去淡定的很。
6號無辜的點點頭,他也確實不怎麼感覺疼,「之前做過比這個疼痛百倍的,我的腳上大部分的骨頭都被敲碎在重新接回去過。」
南希沉默下來,將手覆蓋在他的傷口處,「骨頭復位可能會有點疼,忍忍。」
綠色光點從她的指尖泄出,掰回了6號的骨頭,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響聲,南希都替他感到疼了,但6號頂多只是皺了皺眉,這點疼痛在他的忍耐範圍內,根本不算大事。
很快,骨頭接好了。
南希收回手,6號卷下褲腿,對她道了謝。
她回眸看向2號,「你有受傷的嗎?」
2號搖搖頭,「我就沒接近過那隻怪物。」
南希摸了摸小皮的腦袋,返回了前座。
車子又行駛了兩個小時左右,外面的鵝毛大雪始終沒有停歇,車內的暖氣徐徐送出。
他們正式進入了B市的內環,期間靳修齊的精神力不斷搜尋到了隱藏在房屋裏的怪物。
他的精神高度緊繃,車內廣播裏正在循環那條救援信息,但現在已經下午了,不確定那邊到底是否安全,他們得另外找個地方先將就過一夜。
B市內充斥着大量的骨刺,不管是屍體還是牆面或地面,都有那群怪物留下的痕跡。
這裏寂靜的連一隻動物都看不見,雪壓在雜草上,一眼望去就像一座建造在森林裏的荒廢城市。
車子路過一塊巨大廣告牌,車上的人紛紛將目光投射在了這上面。
十幾具屍體被一根根樹藤串起倒吊在了廣告牌的中間位置,覆蓋了不少雪,早已流乾的血液在廣告牌上留下了暗紅的顏色,像乾涸的瀑布。
2號看着那處廣告牌,低聲說:「這更像是一種警告。」
「我之前在被堵的那段路上也見過類似的場景,它們好像很喜歡虐殺人類,還喜歡把屍體集中在一起。」南希的嗓音發冷,她微微轉開視線,看着一側街道。
大部分的店面都有被入侵和打砸過的景象,像是人為,但也有怪物製造出來的痕跡。
這些都足夠表明B市確實存活着人類,或者廣播後面有人活着的概率很高。
「前面路口左轉,有個體育館,那周圍是最乾淨的,但是場館裏面有幾隻蜘蛛。」靳修齊的精神力將能力範圍內都掃描了一遍以後,向尤里給出了建議。
他就在路口前左轉了。
這一邊的道路上停留着幾架坦克,以及數十輛的軍車,橫屍遍野。
有人類士兵的、也有怪物的。
那些後背有觸手的怪物。
路面上到處都是屍體,靳修齊說這片區域有些不穩定,要快速通過,尤里就踩着油門直接碾過屍體,一路搖晃的往前走。
在道路的左手邊,有一個下坡的大草坪,上面也堆了很多屍體,盡頭是一家殘破的醫院。
雪白的牆上已經佈滿了焦黑的痕跡,窗戶基本碎裂,幾具屍體就趴在窗口,雙手垂下,已經死了很久了。
可以想像當初這裏發生了多麼激烈的一場戰爭。
南希收回視線,回眸看了一眼後面緊跟的大巴車,見他們沒出問題,也就回了頭靠着椅子休息。
又開了半個多小時的路,他們來到了所謂的體育館。
準確的來說,那是個游泳館。
從外形上來看沒有入侵的痕跡,唯一噁心的地方是緊閉的大門頂部有許多尖銳的三角錐,上面貫穿了兩具人類屍體。
南希看着腸子都被捅出來的屍體,又看見了他身後散下來的降落傘,忍不住感嘆,「也真夠倒霉的。」
玩這東西還正好挑在了爆發的節骨眼上。
兩輛車在大門口停下,6號下車強行弄開了鎖,正好卡在中間的屍體因為門被打開,而直接被撕扯成了兩半,一些器官掉了出來砸在地上。
南希撇開眼,對這個畫面倍感噁心。
隨着車子入內,6號重新關上門,還把扯開的鐵鏈又拿起來在上面纏繞了一圈。
這個游泳館的佔地面積不大,就前面一個枯敗的小花園,以及一個停止供水的噴泉池,池中落了一些黃色樹葉,水早已乾涸。
「裏面就一層,有一個超級大的泳池,外加兩個換衣間。」靳修齊下車後說道。
「我去清理。」2號雙手覆蓋冰刃,跳下車跑上台階進入游泳館裏。
不過五分鐘,裏面傳出打鬥的聲響就停歇了。
大門被2號一腳踹開,他一手拖着一隻半人高的大蜘蛛走了出來。
他將蜘蛛隨手丟在台階面上,拍拍手嫌惡的說:「進去把它們拖出來,死完了。」
他的效率還真是驚人。
南希和尤里並肩走上台階進入室內。
內部外觀是個立方體形狀的游泳館,一半用鋼筋混凝土,一半用強化玻璃築造。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個超級大盛滿污水的大型泳池。
幾蜘蛛死在了水池裏,綠色液體混着渾濁的水,散發着一股異味。
水中還有數具泡發的浮屍。
尤里的表情有些難看,南希也捂住鼻子說:「我們還有別的地方可以選擇嗎?這裏也太臭了。」
靳修齊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