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到現在為止,誰最引人注目。
那必然是南瀟無疑。
三戰全勝。
洛雲騰面色依舊慈祥,樂呵呵地將自己昏迷不醒的寶貝徒弟搭在自己薄薄的肩膀上,然後朝着南瀟笑了笑,並朝着這位長老們拱了拱手,便飛天而去。
曹昌學被南瀟踢下擂台,那他的心劫有沒有順利渡過?
洛雲騰與青崖福地的掌教做了交易,內容都有什麼?應該不至於千年靈藥和蘊靈丹吧?
沒有人知道除了千年靈藥、蘊靈丹、曹昌學修行的功法之外,還有什麼。
但想要知道謎底其實很簡單。
他們都清楚地看到,青崖福地的掌教李太清曾將一隻玉瓶擲入南瀟的手中。
並且,洛雲騰也將一塊石碑交由南瀟。
只要打劫南瀟,就可以得到白玉瓶和石碑。
很多人都心動了,但面對能夠三戰全勝的南瀟,大都選擇了知難而退。
如果說之前人們對南瀟的認識僅僅局限於稍有姿色,武術高強,且兄長曾是聖體,可惜最後死了。
但是現在,他們全都對南瀟的印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可以說,南瀟是用拳頭,憑藉着純粹的武力來證明自己的。
修為只能算不俗,畢竟曹昌學的神力儲備遠勝於她。
習得的術法也都是基礎,比不上曹昌學的洛河。
至於武器,那更是脆弱不堪,隨時都可能毀在下一次撞擊。
雖然這些衡量個人實力的硬性條件,南瀟全都較弱,但南瀟卻擁有着一項常人難以擁有的能力。
身在局中,卻可以洞若觀火。
更能夠在關鍵時刻極限把控戰鬥的節奏。
即便是中間出過風波,但是南瀟卻能夠抓住機會,甚至是主動去創造機會。
於是戰局陡轉,南瀟得以反敗為勝。
這一份戰鬥才情,讓人們對南瀟是既羨慕又後怕。
就連高天之上的青崖福地掌教和一眾長老們,都讚嘆不已。
其中,尤其青崖福地正席第五長老程嬌,對南瀟的表現極為讚賞。
「這位南瀟,我要了。」
程嬌眸放異彩,語氣中壓抑着隱約的興奮,挎着的軟刀都有些戰慄。
她甚至已經打算送什麼寶貝作為南瀟的拜師禮了。
「只是運氣罷了,這妮子已經沒有了未來,而且性格乖張,竟然數次忤逆和威脅掌教與南宮長老,並不適合收為弟子,你沒必要意氣用事。」
同為女性修者的紫魏穎,不太認可程嬌對南瀟的肯定,開口出言相勸。
「可惜了,我青崖福地培養不了這樣的天驕,況且,南瀟過早地將潛力兌現出來,今後恐怕將要寸步難行,靡然眾人矣。」
韓吉安搖了搖頭,同樣表示自己對南瀟的未來不抱希望,即使南瀟曾讓他驚訝數次。
其他長老亦是如此認為。
青崖福地的掌教,才平靜下來沒多久的心湖,又泛起了波瀾。
他望着身後面容出色、眉間卻藏着傲氣的青澄仙子,又看了看在下方遺世獨立、勝而不驕的南瀟,頓時覺得人們之間的參差不齊。
「青崖福地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李太清揮袖,徹底斷絕南瀟在青崖福地的光明未來。
能夠將腰間的軟劍發揮出極為恐怖實力的程嬌,此時也不敢出言反對,想要再收南南瀟為弟子的打算就此作罷。
見程嬌沒有反應後,李太清不露痕跡的笑了一聲,而後便將心神,從改善後的金戈銳明斬轉到新得的洛氏遺傳下來的古老玄經中去。
雖然說青崖福地掌教李太清此時依舊有點心痛。
但在揣摩那道藍光獲得完整的修行功法後,李太清頓時精神振奮。
李太清雖然修為沒到四極,但眼界還是有的。
僅僅是聽聞藍光中有關於「龍馬負河圖而出」那幾句古語時,他就確定了此法的珍貴。
他賭對了。
與他最終得到的收穫相比,之前換出去的那些千年靈藥和蘊靈丹,微不足道。
在神話傳說中,有龍馬背負天書走出洛河。
河圖與洛書,幾乎是所有修道之人的夢中情人。
而現在,這本洛書玄經,算是屬於自己的了。
即便是此刻,依舊是站在高天之上,掌教李太清就已經將全部心神放入了藍光中那些玄妙高深的經文中。
絲毫沒注意到有蒼涼的經文聲竟然透過輪海與道宮秘境,傳於高天,又如羅河之水,浩浩湯湯,橫無際涯。
韓吉安、黃姓雙胞胎、紫魏穎等人再怎麼努力聆聽,也只能聽到有限幾句天地妙語,卻無法斷江截水。
在反覆嘗試數次後,他們不得不放棄。
哪怕是自詡有些天資的韓吉安,也無法捕獲那些縹緲無痕的道法與玄經。
於是乎,有或陰毒或羨慕或熱烈或期待的目光,均不時落於掌教李太清的背後。
高台上的一切,蠅營狗苟,黑暗往事,連掌教都不得盡知。
而在擂台之下,曾經與曹昌旭交好的那些修者們,全都冷眼看了一眼難消,帶着微弱的罵罵咧咧聲而去。
只有一人還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南瀟逐漸遠離擂台的身影,將是一棵樹。
那人正是於覃。
他站在遠處,眉眼中儘是悲傷。
英俊的臉上竟然有着淚痕,還沒有干。
於覃跑了起來,輕鬆追上了越走越慢的南瀟,焦急地喊道:「南瀟,你為何這麼堅持?你可知道,一旦你進入了第三輪,將要面對青澄、包萬他們的他們跟包菲齊猛之流比起來,猶如天空霸主蒼龍之於被圈養而不自知的肉豬!若真到那個時候,我護不了你的!真到那時候,恐怕你只會凶多吉少!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就此止步?我明明讓昌學給過你機會,你為什麼就不願意珍惜,為什麼就不願意聽我的?」
南瀟微微斜着腦袋,鳳眸半開,像是在走神,又像是在認真傾聽。
「你在擂台上如此目無尊長,甚至是要跟掌教他們談條件,更想要離開青崖腹地!你可知道你現在身懷巨財嗎,富貴程度,只要把那幾株千年靈藥買了,便可敵得過凡間帝王家!你不能因此飄飄然,更不能因為這幾場勝利就忘乎所以。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旦離開了青崖福地的庇護,你用不了兩天就會成為他人的踏腳石,甚至會被欺凌,被欺侮,被」
於覃的聲音越來越低,小到只有站在他面前的南瀟才能聽到。
就在南瀟以為於覃終於把話說完時,於覃又嚷嚷了起來。
「為什麼你要走這條路?為什麼你就不聽我的?為什麼要那麼對昌學?」
「我那可憐的昌學都已經手下留情了,你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置他於死地!更是招招斃命,直奔着他的命門?你就這麼想殺他?想殺掉與我是同生共死,有過八拜之交的好兄弟?!」
有濃重悲傷爬上了英俊面容,於覃哽咽着,聲音沙啞。
他似乎有太多的心裏話想要傾訴,但話出了口,只剩下了責備。
言辭間,如有刀槍鑿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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