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怎麼樣?」
月見里雲川沒有急着將工藤新一拽起來,而是先打開手電筒打量着他身上的傷勢。
最嚴重的還是青腫的手腕,看樣子好像是傷到了筋骨。
其他的小傷倒是問題不大,好歹是經常鍛煉的年輕人,身板確實很結實而且抗揍。
不過
「你居然還知道害怕?」
看着工藤新一蒼白的臉色,還有不停哆嗦的身體,雲川的眼神有些怪異。
這傢伙剛剛不是很勇的嗎?
直接就把我推到了後面,自己赤手空拳衝上去了。
現在目標都被我給解決了,才反應過來自己應該害怕?
「廢話!」
工藤新一的臉皮抽了抽,語氣憤憤道:「下次你行你來!我啊疼疼疼!你幹什麼!!」
趁着工藤新一吐槽抱怨的時候,雲川直接伸手按了按他的肋下,讓他發出一陣慘絕人寰的痛呼。
「別嚎了,嚎得我耳朵疼。」
雲川掀開工藤新一的衣服,看着青紫之處語氣淡然道:「看來肋骨的傷勢也有些嚴重,但是不確定肋骨有沒有斷。」
如果肋骨斷裂,刺進肺葉的話,會變得很麻煩。
「主角落到這種地步,感覺也是夠狼狽的。」
雲川心中暗嘆了一口氣,眼帘低垂看着工藤新一。
不過說到底,除了那淵博豐富到不可思議的知識量和大腦,這小鬼也只是一個喜歡踢足球的普通高中生。
而不是某個披着人皮、一拳錘爛承重柱、徒手接子彈的怪物。
「還有其他感覺嗎?」
「還行嘶!感覺胃裏有一股火辣辣的灼燒感,我估計可能是胃出血了。」
工藤新一倒吸了一口涼氣,抬頭打量着雲川問道:「你呢,哪裏受傷了嗎?」
想來是剛剛吃的一腳,但是這點小傷不要緊。
雲川和那傢伙打了一架,想來受的傷比他嚴重吧。
「我沒事。」
雲川搖了搖頭,手電筒移向遠處:「你不如抓緊叫個救護車,不然那傢伙就真的死了。」
「嗯?」
工藤新一下意識眨了眨眼睛,順着手電筒的光線看了過去。
然後,便看到了遠處半死不活、鮮血浸濕全身、宛若一灘爛泥的男人。
「嘶!你說叫救護車」
工藤新一的眼角抽了抽,瞪大眼睛道:「他這副鬼樣子難道還沒死?你起碼捅了他四五刀吧!!」
雲川這傢伙做了什麼,不是才過去幾分鐘嗎?
「你會不會說話?什麼叫捅了五六刀?」
雲川瞥了眼男人,語氣加重道:「是他自己撞到我刀上的。」
說罷,也不管嘴角抽搐的工藤新一,從口袋拿出一支筆走向男人。
之前那一刀刺破了他的肺葉,他的肺葉正在不斷出血,整個胸腔處於高壓狀態。
也就醫學上所說的「氣胸」。
無法呼吸到空氣,幾分鐘之內就會窒息。
雲川翻過男人的身體,用麻袋將他的脖子墊高,然後舉起手中的筆,對準他胸口中心的空隙
「噗!咳咳!」
雲川一下直接插了進去,肺里的高壓被釋放出來,昏迷中的男人咳出幾口血。
「這樣應該可以堅持到醫護人員到場了。」
雲川拍了拍手,站起身看向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這時也反應過來,表情錯愕地問道:「你那幾刀難道都是找准地方捅的?」
雖然學過醫療知識確實可以做到這一點,但在剛剛那麼黑的環境下居然也可以嗎?
「因為我的視力比普通人要強億點點而已。」
似乎是看出了工藤新一的想法,雲川解釋道:「當時那個情況,我只能想辦法剝奪他的行動力,恰巧我就學過一些醫療知識。」
雲川對人體的結構瞭若指掌。
那個男人在他眼中,就像是掛在牆上的人體解剖圖。
他很清楚知道劃破哪裏能讓他失去行動力又不會直接死去。
「你還真是真是真是多才多藝啊。」
工藤新一臉色漲紅,思索了半天,才想到恰當的詞彙。
「不過,無所謂了。」他軟軟地癱在了地上,釋然地笑了笑道:「當時那瘋子正揮刀砍我們呢,你這是標準的正當防衛。」
笑着笑着,心裏卻有一絲後怕。
差一點,差一點就丟掉小命了啊。
如果不是雲川直接打碎燈泡,讓那個男人失去了方向,僅憑那一撞就能把他撞散架
「呼!案子已經結束了吧,後面的事情交給警方就好了!」
工藤新一仰面躺在地上,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
然後扭頭看向雲川,臉上掛着笑容道:「這次就算我輸了。」
「不過等到下一次,我一定會贏回來,你還是做好覺悟啊痛痛痛!你幹嘛?!」
不等這狗子說完自己的中二言論。
雲川便面無表情蹲下身子,伸手按了按他受傷的手腕,惹得他發出一陣鬼哭狼嚎。
「這次只不過是運氣好,你還想再有下一次?」
雲川毫無憐憫之心,語氣嚴肅地說道:「這可不是什麼遊戲,死了就是真的死了,沒有回檔重來的機會!」
「想像一下,如果你真的死在了這裏,你的父親,你的母親,還有小蘭他們會怎麼樣?」
頓了頓,雲川眼神變得複雜,聲音低沉道:「在看到你的屍體後,愛你的人淚流滿面、痛不欲生,恨你的人舉杯慶賀、幸災樂禍。」
「你的死亡會成為他人的談資,人們可能會感到震驚和唏噓,感慨天妒英才,感嘆人生苦短,但有幾個人會為你潸然淚下?」
「隨着時間的流逝,你不再被人提起,人們會漸漸將你遺忘,回歸各自的生活,親人除了悵然所失,也恢復正常的生活。」
「小蘭會在周年忌日裏為你掃墓燒紙,但是沒有人可以為你停留一輩子,她也會將另一個男人帶到你的墓前。」
「待到幾十年後,恨你的人把你遺忘,愛你的人已經離去,墓碑歷經風吹雨打,只剩下了一片荒蕪。」
「你想哭,卻發不出聲音,你後悔,卻已沒了機會,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你已經徹底死去了。」
看着陷入沉默的工藤新一,雲川暗暗嘆了口氣站起身。
言盡於此,得失自論。
如果換成以前,他絕不會浪費口舌。
他向來都是「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結」的。
不過
看到工藤新一的這副樣子,總感覺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雲川搖了搖頭,將複雜的思緒甩飛。
然後抬起頭來,深深地看了眼頭頂的鐵鈎。
喜歡躲貓貓嗎?
那你可要躲好啊,我現在要來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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