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愛的女人,要將他埋葬!
曹士誠眼睛瞪得大大的,呆呆的看着多洛蒂婭。
銀髮如雪,紅眸如血!
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
他無法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多洛蒂婭明顯已經知道自己還活着,為何還要這麼做?
他不明白
直至黑暗降臨。
隨着砰砰砰的聲音,棺材板被釘死,未曾留下絲毫縫隙。
蓬鬆的泥土,將棺材掩埋。
棺材裏面,曹士誠依舊一動不動,他還沒有完全復活身體不聽使喚。他的精神,似乎也已經陷入瀕臨崩潰的邊緣。
他忘不掉,第一次見到多洛蒂婭的時候,因為心肌梗塞差點死亡的沉淪。
他無法忘記,當第一次出現在多洛蒂婭面前,並且向多洛蒂婭表白的時候,多洛蒂婭驚慌失措,卻又滿臉緋紅的羞澀。
他無法忘記,當多洛蒂婭答應自己求婚的時候,眼神中化不開的幸福。
他相信,多洛蒂婭也一定深愛着自己。
可既然如此,多洛蒂婭為何會在明知道他還活着的情況下將他埋葬?
他還記得,在最後看到多洛蒂婭的時候,那張美麗的臉上,有不舍,有悲傷,還有點兒生氣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不小心觸碰到了多洛蒂婭的胸脯,然後露骨的嘖了一聲,讓多洛蒂婭誤會自己嫌棄她小,所以生氣之下就把自己活埋了?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
多洛蒂婭不是這么小氣的人啊。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死寂黑暗的空間中,突然傳來輕柔的聲音。
很輕,很溫柔。
哼唱的是安魂曲的調子。
就算是厚重的棺木和上層的泥土也無法阻擋多洛蒂婭的歌聲,聲音中似乎蘊含着詭異的魔力,曹士誠原本混亂暴躁絕望的心,在安魂曲的影響下逐漸平靜。
突然間,安魂曲變成一種難以理解近乎扭曲好像囈語般的聲音。
那聲音,聽起來極為詭異,瘋狂,就好像難以名狀的咒語,好似正在衝着最邪惡的神靈祈禱。
明明沒有其他的動靜,但曹士誠只感覺好像有什麼極度沉重的東西突然之間壓住了棺材,甚至透過棺材傳達到自己身上,明明棺材裏的空氣還沒有完全消耗,明明他的胸膛距離棺材板還有一段距離,但是曹士誠卻清晰的感受到了恐怖的窒息感。
悉悉索索
仿佛中,曹士誠似乎能窺視到,粘稠又冰涼的液體正在逐漸滲透棺材上面的泥土,不斷衝着下方延伸,順着棺材板的縫隙滲透進入。
他悚然而驚。
那是血的味道!
他不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正是因為無知,才更加恐懼。
他試圖掙扎但力量已經被剝奪,直到那黑暗徹底淹沒了他的意識,他終於明白,重生並非象徵着永恆。
日月流轉!
幽靜的叢林。
緋色的月光從天空中散落,仿佛在地面蒙上一層猩紅的薄膜,扭曲的樹枝投下斑駁的虛影。
叢林中是一個巨大的深坑。
森森白骨將深坑填滿,形成一個大圈,排列成一尊時鐘!
就在白骨時鐘的中間,赫然是一尊逆十字架。
整個畫面詭異陰森中透着恐怖。
一名身穿着純白婚紗,身材婀娜豐腴的女子被拇指粗的繩索捆綁在十字架上,女人還在昏迷,螓首垂落看不清臉龐,只能窺視到銀白如雪的長髮,綁成單馬尾的模樣垂落在胸前,夜風中輕輕搖晃着。
呼哧呼哧
旁邊還有一名男子粗重的喘息聲。
聽起來很疲憊。
那是一個身材瘦削的男人,遍佈黑眼圈的眼睛深深凹陷着,看起來似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好好睡過一覺。
但是,在他的眼睛中,卻瀰漫着濃郁的貪婪和瘋狂。
他的懷裏抱着一堆木柴,這明顯並不是一個經常勞作的男人,那些木柴的分量並不算重,卻已經讓男人喘個不停。
他將木柴仔細的堆砌在女人的腳邊,環繞成一個圓圈。
女人被吵醒了,有些迷茫的抬起頭,長長的睫毛輕輕閃爍着,眼眸睜開,露出一雙如同海洋般湛藍的眼眸。
白淨的臉龐,如同藍寶石一樣的眼睛。
這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
此時此刻,這個女人似乎還有些不太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身子下意識的動彈了一下,很快女人就發現捆綁在身上的繩索。
她有些懵。
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今天是她和戀人的新婚之夜,他們花費了全部的積蓄購買了一套美麗的婚紗,雖然沒有人參加但能舉辦一個簡單的婚禮,已經是莫大的幸福。
她本應在婚房中享受一生中最幸福的夜晚才對,為何會這樣?
湛藍眼眸下意識衝着四周看了過去,很快女人就看到了自己正前方的男人,熟悉的臉龐,那赫然是她的丈夫。
雖然還沒有同房。
「馬爾卡你這是做什麼?」女人掙扎着呼喊丈夫的名字,身子用力的扭動着,但繩索捆的很緊,就算女人有着相當不錯的實力,一時間也無法掙脫。
她的靈力全都消失了,超凡者的力量根本用不出來。
女人的甦醒似乎也讓馬爾卡有些驚訝,他低聲咒罵了一句該死的。
不愧是超凡者,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擋迷藥的效果。
馬爾卡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旋即抬起頭,那張本應還算帥氣的臉龐上流露出近乎誇張的笑容,邁開腳步走到女郎的跟前,右手摩挲着女郎嬌嫩的臉頰:「啊,塞露貝莉雅,我的愛人」
聲音嘶啞,扭曲。
「這個玩笑太過分了,放開我。」塞露貝莉雅繼續扭動着肢體。
馬爾卡面帶着扭曲的笑容搖晃着臉龐:「不,這並不是一個玩笑,你看我找到了什麼?」
一邊說着,馬爾卡一邊得意的從懷中拿出來了一張近乎腐朽的羊皮卷,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
「看吧,塞露貝莉雅,傳說中能召喚並且控制邪靈的捲軸被我找到了啊。」
「一旦邪靈召喚成功,就能獲得強大到無所不能的力量,當然,想要召喚邪靈必須要付出一點點小小的犧牲,那就是獻祭自己最愛的人!」
正是因為要將新婚妻子獻祭給邪靈,所以馬爾卡才沒有和塞露貝莉雅同房,畢竟祭品需要保持純潔。
「塞露貝莉雅你想一想,只要我成功控制住邪靈,我們的願望就可以實現了。」
「你一定可以忍耐的對吧,只是一點點小小的犧牲而已,不要緊的。」
「你放心,我不會介意你被邪靈玷污,畢竟我那麼愛伱。」
「等到我成功控制邪靈,我馬上就會和你結婚。」
「你看,你現在不是已經穿上婚紗了嗎?」
眼看着未婚夫神經質的模樣,塞露貝莉雅只感覺渾身發寒頭皮發麻,白嫩的皮膚上都是一層細密的小疙瘩,她的身子不自主的戰慄着。
瘋了。
馬爾卡已經瘋了。
塞露貝莉雅的眼瞳忽然收縮,她看到了,戀人的掌心浮現出一團火焰。
「哦,拜託,馬爾卡,不要這樣」
塞露貝莉雅祈求着,但毫無用處。
火球投射到下方的柴火中,早已提前潑灑了油料的木柴瞬間熊熊燃燒起來,熾熱跳躍的火苗直接將逆十字架上捆綁的女郎纏繞。
純白的婚紗,在火焰中變得烏黑又骯髒。
火苗映照着馬爾卡扭曲的臉龐,讓那張臉都宛若鬼魅般恐怖,仿佛掛滿殷紅的鮮血。
傾聽着未婚妻在烈火中哀嚎的聲音,馬爾卡拿出一把刀子,嗤的一聲將手掌心割破,猩紅的血珠順着掌緣滴落在熾熱燃燒的火焰當中。
噼啪!
木柴炸裂的聲響中,混合着馬爾卡吟唱出的詭異亘古冗長的咒文:
血色山上的黑影,地淵深處的呢喃
萬物歸於虛無
生靈為之沉寂!
噩夢已經到來,光明終將遠去。
黑色的死神張開翅膀,邪惡的陰影籠罩大地。
永眠臨近,並在此宣告無視這個世界的秩序
咔嚓!
沒有人能注意到,誰也窺視不到的地底深處的黑暗中,一尊巨大的棺槨之內,烏黑的雙眼睜開了。
深坑中,大地皸裂。
一條條又粗又黑又長的條狀物,從大地深處鑽出。
詭異的觸手直接纏繞在塞露貝莉雅修長豐滿的雙腿之上,即便是隔着純白的吊帶絲襪,塞露貝莉雅依舊能感知到那滑膩的觸感。
婚紗的裙擺之下,滑膩的觸手纏繞着雙腿,一路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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