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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你長大,看着你生活,我以為這樣我就可以滿足。可是當我看見有其他男人追求你的時候,我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嫉妒,我不敢也不想把你交給別人。所以我自私了一次,拿着信物去陸家求陸伯父將你嫁給我。」
「可是你不愛我,你看我的眼神永遠都是冰冷厭煩的,我怕你一旦知道我的心意就會徹底遠離我,連話都不肯再跟我說一句,所以這麼多年我一直克制心中的愛意,不敢讓你知曉。」
「可看見你那麼喜歡顧子遇的時候,我真的快要瘋了,我嫉妒他,卻又不敢對他做什麼,我怕你會恨我。那天你撕了離婚協議,主動撲過來叫我老公的時候,我像是做夢一樣不敢相信。我很害怕那又是一場欺騙,我承受不住,所以我推開了你。」
傅寒舟說話的時候,連聲音都在顫抖,眼神里的光都是破碎的。可他執着的看着陸晚蘇,就好像怕她真的不要自己一般。
陸晚蘇目光沉靜地看着眼前剖析自己的男人,沒有打斷他,只是靜靜地聽着。
傅寒舟緩了口氣,繼續說了下去:「後來你的每一次靠近,都讓我的感情難以壓制。可是我實在不敢賭,我怕又是一場你為了顧子遇精心給我編織的謊言。我只能推開你,壓制自己的感情不敢讓你發現。」
陸晚蘇聽到這裏,神情終於有了變化。她看着傅寒舟,譏誚道:「我說了那麼多次我愛你,你始終不肯相信,因為你從來就沒打算過要信我。」
「我知道,因為之前我做過的那些荒唐事,你不相信我我也能理解。可是在F國機場的那一次呢?我為了救你連命都不要,我不信你看不出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提及此事,傅寒舟的表情變得有些痛苦和懊悔:「是,我看出來了,只是我……不敢信。」
他實在是怕了,所以才會畏縮不前,草木皆兵。哪怕真的看見了她的真心,也以為是偽裝出來的假意。
加上這其中還有陸心柔和顧子遇故意作梗挑撥,讓他們之間的誤會變得越來越深,才會導致後來的種種局面。
聽見這句話,陸晚蘇眼底的諷刺更深了。
所以傅寒舟當時才會搖擺不定,明明她有時候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的愛意,他卻不肯承認。那個時候她就該明白,這個男人不信自己。
只是她不明白,後來傅寒舟明明確認了她的心意,為什麼不肯承認他愛她呢?
「之前你不信我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後來確定了我的心意,為什麼還是要推開我?你口口聲聲說愛我?為什麼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陸晚蘇語氣帶着幾分激動,眼眶也倏然紅了起來。
這是她一直都不明白的事,要不是這次她恢復記憶,恐怕傅寒舟永遠都不會告訴她真正的想法。
陸晚蘇既然已經恢復記憶了,有些事傅寒舟自然也沒有再隱瞞的必要。
「因為許姨的死,我發現你逐漸在恢復記憶,我怕你想起那些事會恨我。」傅寒舟眼中泛起痛苦,連看陸晚蘇的勇氣都沒有:「後來你屢次遇到危險,我讓人去查卻什麼也查不到,但對方明顯是衝着我來的,我怕牽連到你,所以只能對你故作冷漠,想將你從這件事裏摘出去。」
傅寒舟這麼說,陸晚蘇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所以你這次出車禍,並不是一場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要害你?你擔心牽連到我,才找孟靜初演了一場變心的戲,想藉此來保護我?」
傅寒舟點點頭:「撞我的人是張秋華,我已經查清楚了,是傅澤川指使的。他這次回國,就是為了跟我爭奪傅家的家產。我們達成了協議,只要我跟你離婚,他就答應不會對你下手。」
聽到這兒,陸晚蘇再也控制不住情緒,衝着傅寒舟怨道:「傅寒舟,就算你想保護我,但是你有沒有徵求過我的意見?你為什麼什麼事情都要自己扛着,為什麼不肯跟我商量一下呢?我在你眼裏,就是一朵需要保護的菟絲花嗎?」
傅寒舟神情慌亂地抬起頭,連聲否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害怕你會出事,我想先解決掉傅家內部的事,再將一切真相告訴你,我沒想到會傷到你。我只是不想讓你被無辜牽連進來,我害怕你會像許姨一樣為了我……」
「傅寒舟。」陸晚蘇高聲打斷他,上前一步捧住傅寒舟的臉,迫使他直視自己的眼睛,認認真真地說:「我不是我母親,我也不會像她一樣。如果你從一開始就告訴我這些,我會聽從你的安排,我不會衝動行事的。」
當初她就感覺到傅寒舟有事在瞞着她,所以她在面對傅寒舟的冷言冷語,看見他和孟靜初牽扯不清的時候,才忍了下來。
只是他一次次的將她推開,失望也一次次的積攢,她終究還是累了,也很失望傅寒舟沒有選擇跟她同舟共度。
她一直都想要一個解釋,可問了那麼多次,卻在這種時候才得到。
當着是可笑。
陸晚蘇心裏不禁生出幾分悲哀,還有自嘲,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和傅寒舟走到今天這個境地。明明一開始,她只是想和傅寒舟好好過日子,彌補前世的遺憾。卻沒想到他們之間,原來還隱藏着這麼多秘密。
她感覺心裏前所未有的疲倦,很多是是非非,她已經不想再去追究了。
她鬆開傅寒舟,朝後退了一步,剛想讓傅寒舟離開,就被傅寒舟一把抓住手腕,猛地朝自己一拉,將她禁錮在懷中。
陸晚蘇立刻掙紮起來:「傅寒舟,放開我!」
傅寒舟卻抱的更緊了,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身體都在顫抖,一貫冷靜的聲音也染上了恐慌:「晚蘇,之前都是我的錯,是我太過自負。我不求你能原諒我,但是你別不要我。」
「求你,你不能不要我。」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經染上了哭腔。
這個在外人面前,矜貴冷漠的傅氏集團繼承人,此刻脆弱的像個被人拋棄的小獸一般,陸晚蘇的心有片刻的動容,但緊接着一股酸澀難過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