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卻在布羅這句話說完時,突然站了起來,同時口中說道。
「你現在可是沒力氣打人!」
說罷,李言一轉身間,就走向了老者和黃毛青年。
石門處的二人,一臉驚恐地看着從黑暗中,一點點顯露身形的李言,老者已是急聲叫道。
「你你還敢殺人不成?」
他已是聲色俱厲,語氣中更是色厲內荏,身體也在連連後退,而黃毛青年則是雙手抱住了頭,直接蹲在了地上。
「莫打了,莫打了,是小人瞎了狗眼」
李言身體突然加速,一閃之下,就到了老者的跟前,同時抬起手掌斬了下去,老者感覺惡風不善,還想抬手阻擋。
「砰!」
他就感覺自己的手臂像是與一根萬年精鋼相撞,極欲折斷,一股無法忍受的劇痛傳來。
他自己的一條手臂,就重重回彈砸在了自己的脖頸上,口中慘叫起還未叫出,人就已倒地昏了過去。
李言迅急又抬起一腳,重重地踢在了抱頭求饒的黃毛青年後頸上,對方的求饒聲也是戛然而止。
而後李言再次又走到了布羅身邊,布羅看到那二人一臉的血跡,像是死狗一樣躺在地上,他登時有些擔心的問道。
「不不會死了吧?」
李言重新盤膝坐了下來。
「也來了幾天了,知道這裏的規矩,就是我們後面說的話,他們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布羅胸膛起伏了幾下,急促喘了幾口後,這也才放下心來。
「你什麼時候飛升仙靈界,又是怎麼到了這裏?」
李言開門見山問道。
其實這個問題也是布羅想問出的話,既然李言先問出了,布羅便開始簡單敘述起來。
布羅自從當年看到李言結嬰後,再又想到左囚丹也已經完全失去了消息,可能也已經結嬰成功後,飛升仙靈界了。
於是接下來他也是心無旁騖,便是一心尋求突破了,四處遊歷天下,尋找他的結嬰契機。
以布羅當時的實力,也只限於在荒月大陸上活動,不過像是北冥之海、飛沙古窟那種險地,他卻是都去一一闖過。
有許多次都差點隕落身死其中,而布羅最後的突破,竟然是緣自於一名魔修。
他在歷練到西北一片偏遠地方時,那裏竟然還有一名受傷隱藏的魔將,應該是魔族餘孽在大戰中活了下來後,跑到了那裏躲避追殺。
而那名魔將可正是缺少丹藥療傷的時候,他最先發現了布羅,於是就起了殺人奪寶的念頭。
總算那名魔將傷勢很重,再加之一直拖延之下,已將他的戰力削弱了太多,布羅才沒有被對方偷襲致死。
後面一人一魔一番大戰之下,布羅用盡了全力,最後竟然拖死了那名受傷的魔將,但他自己也是昏迷了過去。
也正是那一次生死大戰,布羅超常動用了所有手段,一些平日裏看似不起眼的術法、法寶,卻從中起到了許多意外之效,
這讓他對於天地力量的運用,終是有新的感悟突破
當他結嬰成功之後,就立即急着想要去飛升尋找左囚丹,大約尋找了六十年後,他就尋到了一處飛升節點。
那一次,布羅的運氣真的很是不錯,飛升過程只能算是有驚無險,最終也就飛升到了蒼軒界。
到了仙靈界後,當去除了最初的興奮,布羅這才發現原來仙靈界之廣,大的讓他不可想像。
並且在下界不可一世的元嬰修士,竟是多如村中柴狗,以他元嬰境的實力,幾乎處處都會碰上致命危險。
這根本不是他想像的那樣,在他想像中哪怕仙靈界很大,他也可以像在下界一樣,去往一處又一處大陸。
再加上自家公子天縱奇才,肯定也會揚名上界,自己終是可以打聽到公子的下落。
可實際情況,就是自己哪怕是想走遍蒼軒界,以他的實力只是痴人說夢,可能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給滅殺了。
如此這樣之下,布羅便只能改變了最初的計劃,他要一邊修煉,一邊尋找。
而他這一次尋找的目標,除了直接打聽左丘丹的姓名外,同時也要尋找魍魎宗和淨土宗。
他聽自家公子說過,四大宗在上界也都有着宗門,而他可是淨土宗所轄的修士。
如果能找到淨土宗的話,裏面一些飛升和尚,應該就有知道凡人界的聖州左家的人。
那麼找到對方之下,也可以向他打聽一下,有沒有見過左家的人,也許就能找到左囚丹了。
另外就是要找到魍魎宗,他覺得自己都已經飛升了,李言應該也早已飛升上來了。
這只能說布羅在下界時,前期被左囚丹照顧得太好,後期又一心只想着修煉,對於大宗門的規矩根本沒去打聽。
他並不知道李言如果在正常情況下,還要在下界守護宗幾百年,之後還要去尋找空間節點,還不一定有他飛升的早。
但是這些事情對於布羅來說,卻是理所當然的了,李言的實力他一直都很佩服。
而他在知道仙靈界中,連化神修士都遍地走後,也開始變得十分小心起來。
他一邊小心地接下一些僱傭任務,從中獲得所需資源,而後不斷修煉提升實力,一邊也在打聽消息。
要說布羅的資質的確很強,到了仙靈界後,即便是在靈石短缺之下,他的修為依舊在不斷地增長。
而由於他也經常混跡於坊市之中,這讓他打聽消息也方便了許多,後來就打聽到了淨土宗,而且就在蒼軒界。
這讓布羅立即決定,自己要前往淨土宗,而正是這一次之行,給他帶來了滅頂之災。
布羅離開了熟悉的區域後,一路上便兇險不斷,後來途中遇到了三名修士,其中一人還是化神境的強者。
正是那名化神境的修士,眼光毒辣之極,一眼就看中了布羅腳下踏着的破油布。
那塊破油布法寶,乃是當年左囚丹外出尋找煉丹材料時,無意間在一處谷底中發現,經他一番測試後,才逐步摸清了一些使用方法。
後來就到了布羅的手中,布羅用了這麼多年,最開始他弱小時,只是覺得速度不錯。
後來隨着他的修為提升,他本已覺得此物跟不上自己的境界,但在測試之下,依舊能用如今修為催動,而且速度更快。
那三人眼見布羅只是一人,可就起了殺人劫財之心,布羅這麼年的生死歷練,早已對危險感應十分敏銳。
就在那名化神修士轉向襲來,擊殺他的前一刻,布羅感受到了極度危險來臨,根本連去探查也沒有。
他只在感應不妙的剎那,就向着感應危險小的一個方向,拼命地遁去。
他這一逃,可就讓追殺化神修士吃驚了,布羅在腳踏破油布之下,那名化神修士竟然只能快上一些。
如此一來。可就讓那名化神修士更加興奮,而布羅卻是越發的驚恐,那人竟然一直窮追不捨,而且距離是越來越近。
眼看對方就要追上,布羅慌不擇路之下,最後就看到了一處黑色雲海,他的神識掃過去時,發現卻是無法穿透。
布羅毫不猶豫就飛了進去,他其實知道這樣的情況,肯定裏面兇險無比,但他也沒有其他更好選擇。
黑色雲海同樣也能成為他的保護,一切都只有甩掉追殺勁敵才行。
同時像在仙靈界這樣奇特地方,其實並不算少見,情況也是千奇百怪,仙靈界太大了,許多地方都是修士罕見之地。
布羅這一進去之後,果然不久便將那名化神修士給甩掉了,但布羅卻是發現自己也迷路了。
他無論怎麼飛,卻再也走不出那一處黑色雲海了,法力、丹藥消耗了那麼多,也是毫無頭緒。
布羅又怕自己這樣四處亂飛,一不小心再撞到那名化神修士,最後他覺得只要不斷下墜,肯定就能找到大地。
於是,他開始一路向下墜落,而就在這一次墜落之中,他被人攻擊了!
因為在那裏神識被限制的厲害,他根本沒有來及反應,就被人一擊擊暈了過去。
當他再醒來時,已經失去了一身修為,身上除了衣衫之外,所有東西都也已經不見了。
他被關在了一處地牢中,不久之後,他就被送到了修羅獄一層。
而布羅也在被送來此的途中,知道了自己是被一個名為「七殺宗」所擒,而那個宗門是在一個名為黃泉城的地方。
到了修羅獄一層之後,以布羅這樣失去修為的肉身力量,在這裏除了被人壓制,也是毫無辦法。
最後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一千多年的壽元,如今也只剩下一百三十多年,又在死氣纏繞之下,眼看就已經是要油盡燈枯了。
不過剛才在吃了一枚「延陽丹」後,好歹又多出了一些壽元。
雖然增加的很少,但這對於布羅的身體來說,就像沙漠裏的一滴水,主要是一種刺激作用,同時減少了體內一些死氣。
李言只是靜靜的聽着,只是當聽到布羅親口說出,他所剩的壽元後,依舊心中咯噔一下。
「竟然少到了這種地步,如果能出去後,一定要再找到延壽丹藥,讓他壽元再增加一些才行。
通常來說,上好丹藥能增個幾百年就不得了,但那也必須是像凝珂師叔那樣精通生命法則的強者,親自出手煉製才行。
正常的延壽丹藥也就是幾十、上百年,而布羅的一身修為,可才是元嬰中期境界,距離突破大境界還早。
如果不行,只能讓他儘量突破到元嬰後期,後面看看能不能找到類似『大無果』一樣的天材地寶。
哪怕是會造成布羅根基不穩,後面也可以再用其他方式填補,壽元和道途相比,得讓他壽元先恢復正常才行」
李言在心中已然開始思索,布羅要用什麼方法,才能續命了
只是如此一來,他要怎麼才能帶走布羅?他剛剛才想好的計劃,又有再次有所變化了。
李言通過這一次任務後,便想着能不能修復斷裂的筋脈。
待得筋脈修復後,如果血色死禁無法破除,他會視時機冒險一試。
可如今卻是要帶上布羅,以布羅這樣的狀態,根本沒有任何的戰力,非但不能幫上一點忙,只會是拖累自己。
而他自己卻也被封印了,也無法動用神識,更不用說把布羅收入「土斑」了。
李言雖然一個個念頭不斷浮現,但是他卻沒有表現在臉上,依舊神色不變,只是目光在微微閃爍。
「李兄,你又是怎麼到了這裏?」
布羅見自己說完後,李言就陷入了思索之中,他還是忍不問道。
他並沒有詢問李言是何時飛升上來,在他看來以李言的能力,肯定是早就飛升了。
這倒也減少了李言解釋的時間,李言被打斷思路後,只是笑了笑。
「我是帶着宗門修士在一處歷練時,突然觸發了一處隱秘通道,就被卷了進來,但是可沒有進入黃泉城,而是直接來了這裏。」
「啊?你是直接來了這裏,這這怎麼可能?」
布羅聽聞後,頓時吃驚說道。
「嗯,就直接被莫名卷了過來,我才來幾天,對這裏情況知道的並不多,之前是在其他牢房,今天任務結束後才被調了過來。」
李言從法可和尚三人那裏,是問出了一些事情,可卻不敢問得太深入,生怕泄露了自己的意圖。
但現在布羅在此,他一定比自己知道得多,那麼李言也相信一些消息,對他後面計劃十分重要。
但就是不知道以布羅這樣的實力在這裏,究竟得到了多少有用信息?但李言依舊並不打算現在仔細詢問。
「這裏情況其實很簡單,都是從黃泉城那邊被擒來的修士」
布羅說出這句話後,雙手略略撐了撐地面,讓自己稍稍調整了一個坐姿。
原來李言已經在其他牢房待過了,看樣子那裏的人,同樣在李言身上吃了大虧,否則李言就不是如今這樣的狀態了。
布羅當初可是想着如何逃跑,當然打聽過不少的消息,便快速的說起了這裏的情況。
他們除了任務之外,雖然一個個都被困在石屋內,看似消息十分的封閉。
但是這裏不斷有修士死亡,當然就會有修士不斷調整牢房,來彌補一讓牢房人數的不足。
在這些人中,不少都是和布羅一樣弱小的修士,同命相憐之下,他們有時就會躲在角落裏溝通。
甚至在外面遇到其他牢房修士時,也並不是所有牢房之間都是敵視狀態,有的人為了完成任務,反而還會雙方合作。
這也讓他們一些修士之間,同樣有了說話交流的機會。
而布羅也聽出來了李言問話中,只是說了一句剛來不了解的話語,並沒有問出其他話題,他立即知道李言在擔心什麼了。
當然擔心有人暗中用神識偷聽,對於這樣的事情,他們早就有了經驗。
他於是不動聲色中,就將一些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而他說的這些信息,基本上與李言逼問出來的都差不多。
李言對於布羅的反應,心中也很是滿意,這個布羅雖然性格難易,但在經歷過許多事情後,經驗也是相當豐富了。
他既然在這裏與布羅相認,無論是否有鬼物在暗中窺探,那麼他都要詢問布羅一些這裏的情況。
否則,有人可以了解情況之下,他連問都不問的話,那才是真正的暗懷鬼胎,故意躲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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