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音黛眉緊蹙,嘆道:「李落塵將軍真乃女中豪傑,巾幗英雄,深入北域蠻族,搶奪糧草。如今被困玉山,生死未卜。」
李煊愁容慘澹,心急如焚,道:「請問泠音醫士,可否給我一支可信的親兵?」
泠音眉頭緊皺,道:「我可沒有這個權利,只有等到大將軍醒來,再說了,軍中早已斷糧數日,士兵們,早就餓的面部浮腫,怎能長途跋涉,去截蠻族糧草。」
李煊二話不說,傾盡所有,將蠻獸鮮肉傳送出來,道:「拓辰,你手腳利索,將鮮肉給分配下去,儘量熬成肉汁。」
拓辰眨巴着大眼睛,質問道:「你這樣霍霍,我們怎麼辦?你那四位如花似玉的老婆,同意嗎?」
啪!
姜卿玥一巴掌拍在拓辰後腦勺,嗔怒道:「就你廢話多,還不趕緊照辦,實在餓的受不了,把你宰了就是。」
拓辰火冒三丈,怒吼道:「老子吃翔的,你也吃了我跟着吃翔。」
拓辰自己不噁心,那就噁心死你。
孔兮俏臉緋紅,弱弱道:「那個拓辰,你以後別靠我們太近了,想着」
嘔
孔兮捂着胸口,臉色脹紅,開始作嘔。
姜卿玥、唐若纖、水韻脂更是直接躲開了,滿臉嫌棄的表情。
汪、汪、汪
拓辰委屈得直奔出去,大聲嚷道:「你們太欺負人了,我不過是怕被你們宰了,嗚嗚」
李煊也被逗得呵呵大笑,道:「好了,咱們合計合計,草船借箭的細節吧。」
深入蠻族軍營,實在太過危險了,稍有不慎就會全軍覆沒,所以兵在於精,而不在於多。
況且,此招李落塵已經用過了一次,已經是打草驚蛇了,想要成功,只能是出其不意。
北域蠻族軍營早已戒備森嚴,如何滲透進去是一大難關,如何運走糧草又是一個難題。
「不行,你們的身份尚未確定,就想擅自行動,真當我泠音是個花瓶。」
轟!
泠音源力噴涌,快速攀升,琉璃寶塔異象如瀑布垂掛,聖潔氣息縈繞。
「醫者能救人,也能殺人。大將軍沒有醒來之前,你們誰也不准輕舉妄動,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李煊瞳孔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厲聲呵斥道:「想要大將軍醒來,不過是舉手之事,我好說歹說,你就是不相信。」
李煊身形一晃,指尖流淌着淡淡的氤氳豪光,一指點在呼延鎧眉心,頃刻間治療源紋浮現,如水紋般籠罩在呼延鎧周圍。
頓時,一股淡淡的藥香瀰漫,混合着豪光,侵入呼延鎧肌理,滲透到五臟六腑,如涓流鑽向他神台處。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呼延鎧緩緩睜開眼瞼,羸弱道:「泠音醫士,不必為我耗費源力,還是照顧傷員要緊。」
李煊舉手抬足,將呼延鎧救醒,手段不可謂不高明。
李煊卻並沒有居功自傲,而是淡淡說道:「呼延大將軍,您看看我是誰?」
呼延鎧圓睜着眸子,瞳孔中閃過驚疑的神色,艱難說道:「你是小煊?!」
李煊雖然長大了,五官輪廓似曾相識,十年前的模樣還是那麼熟悉。
李煊躬身道:「呼延伯伯,是我小煊。」
呼延鎧一把將李煊摟在懷裏,老淚橫流,聲音哽咽道:「小煊伯伯對不住你,塵兒她」
這時,侍衛端來一碗滾燙的肉湯,李煊順手接過,試了試溫度,道:「伯伯,我餵你吧!」
呼延鎧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
呼延鎧用過肉湯之後,氣色也恢復了不少,拉着李煊的手,道:「老陛下賜婚,琳兒下嫁於你,可喜可賀啊,真沒讓伯伯失望。」
李煊只是呵呵賠笑,雖然此時談糧草的問題,實在不應該,可時間不等人,不得不硬着頭皮,道:「伯伯,給我一支親兵,我要去蠻族軍營弄糧草回來,解我軍燃眉之急。」
呼延鎧立即反對,道:「不行,你身份貴重,不能涉險,再說了你涉世未深,又哪裏知道蠻族之人,兇殘無比,塵兒已經陷進去了,要是你再有個閃失,如何向女皇陛下交待,如何立足於天地之間。」
呼延鎧滿臉凝重,大道理說了一籮筐。
李煊緩緩站起身,道:「伯伯,我是琳兒未來的夫君,對吧?也是老陛下親封的皇臣大人,也沒錯吧?」
呼延鎧不置可否,用力點了點頭,那個稚嫩的小子,終於長大成人了,應該為他感到高興。
然而,李煊神色陡然一變,大聲喊道:「來人!」
侍衛們應聲湧入大營,見到呼延鎧大將軍已經醒了過來,頓時肅穆以待。
李煊看向呼延鎧,道:「伯伯,您不給侍衛們介紹一下我嗎?」
呼延鎧立即翻身站了起來,單膝跪倒在地,喊道:「老臣呼延鎧,參見皇臣大人!」
侍衛們聞言,紛紛半跪在地。
李煊將呼延鎧攙扶起來,虎目生威,掃視侍衛們一眼,道:「都給我起來,雖然我空降北域邊境,沒給大家帶來好消息,是我的失誤。」
李煊接着說道:「為確保我大軍糧草補給,我決定置之死地而後生,有願意追隨我的,出列!」
忽然,數十人同時一步邁出,齊刷刷的站在李煊面前。
呼延鎧暴怒道:「胡鬧,都給本將軍回去!你們可知道,皇臣大人的尊貴。」
有侍衛喊道:「皇臣大人,賞給我們一碗肉吃,誓死追隨,絕無二心。」
「來人,將說話之人,給我推出去斬首,此事不容任何人有異議!」
李煊立即制止,道:「伯伯,我尊您是北域主帥,您必須坐鎮大軍,隨時應對蠻族大軍壓境,能夠穩定軍心的除了您就是糧草,最直接的辦法便是打劫蠻族大軍糧草,可謂一石二鳥之計。」
呼延鎧剛要反駁,李煊根本不給他機會,看向侍衛們,道:「以後你們就跟着我,深入敵後區。你們先去準備吧!」
侍衛們盡數離開,呼延鎧苦口婆心勸誡,道:「小煊不行,你這樣大張旗鼓,喊着嚷着去打劫蠻族大軍糧草,人家早就不好了口袋陣,等着咱們自投羅網了。」
呼延鎧看向唐若纖、姜卿玥兩人,道:「小纖、小玥你們勸勸小煊吧!」
姜卿玥也是有些擔心,幹壞事都是夜黑風高,悄悄行動,李煊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是啊,先機已失,必定損兵折將,我看是從長計議吧。」
李煊環顧軍營四周,道:「不如這樣吧,咱們舉手表決,算上泠音醫士,總共七人,不能棄權。伯伯,以為如何?」
呼延鎧點了點頭,他相信泠音、姜卿玥、唐若纖定是不會同意,至於那兩位姑娘嘛,瞧神情舉止,自然也捨不得李煊冒險。
這場表決也就是走一個過場而已。
李煊繼續道:「同意打劫糧草的站右邊,不同意的站左邊。」
「嘻嘻,老公做什麼事,我都是贊成的!因為老公最棒了!」
水韻脂頗有冒險精神,毫不猶豫的站在右邊,唐若纖、姜卿玥緊隨其後,孔兮略微遲疑片刻,還是選擇站在右邊。
李煊五人生死與共,同舟共濟,大裂縫遺蹟面對強敵,亦然不離不棄,不就是深入蠻族軍營而已,又不是龍潭虎穴。
「你們」
呼延鎧氣的說話都不利索了,劇烈的咳嗽起來。
李煊立即推拿一番之後,呼延鎧氣色緩和許多,驚訝道:「小煊,你何時變得如此了得了?」
這時,泠音抿着紅唇,緩緩站在右邊,道:「大將軍恕罪,我贊成皇臣大人的提議,因為我們的傷兵太慘了,因為缺糧少藥,不是被活活餓死,就是被活活疼死,我情願相信皇臣大人,他吉人自有天相。」
「唉!」
呼延鎧一拳捶在胸口上,道:「都是我這個主帥沒用,害的將士們受盡了折磨,小煊要我怎麼配合你?」
李煊雙掌結印,古老源紋從掌心流淌而出,陣陣嗤響之聲如炮竹,爆發出刺目的強光,周圍空氣為之一凝,神秘而古老紋路如蛛網般籠罩下來,完全與外界隔絕。
「好啊,小煊竟有如此本事,倒是讓伯伯望其項背了。」
呼延鎧忍不住誇讚起李煊,心裏嘀咕道:「四個小丫頭,還真是會押寶啊!」
李煊笑笑,道:「伯伯過獎了,不過是些玩意兒罷了!」
「此次截糧,事關重大,所以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打草方能驚蛇,才能找到它的七寸。我是故意放出消息的,接下來的佈局,關乎到成敗,所以不能走漏了風聲。」
李煊翻開星海圖,指着一處易守難攻的山隘,道:「雁門峽山勢陡峭,如劍戟直插雲霄,這裏安排接應糧草的部隊,還有這裏、這裏、這裏」
李煊說明如何轉運糧草,如何迷惑蠻族大軍,然後分別安排唐若纖、姜卿玥、水韻脂、孔兮帶領數千將士提前埋伏。
「小煊,那伯伯做什麼?」
呼延鎧細想之後,也覺得此計可行,可不能眼巴巴的看熱鬧。
李煊道:「伯伯,自然是穩坐軍中帳,在三更的時候,吹響號角,將蠻族大軍吸引過來,隨後將滾油亂石從城樓上,盡數潑向敵軍,用火箭攻擊,草船借箭嗎,聲勢自然要浩大。」
唐若纖有些遲疑,問道:「假如,蠻族大軍當真攻城怎麼辦?我方將士由於飢餓,士氣低落,豈不是讓敵人乘虛而入。」
李煊抿嘴笑道:「纖兒,我何時失算過,我又怎會讓蠻族大軍提前攻打北域邊境,釜底抽薪,殺人誅心,才是用兵的最高境界。」
「還有,」
李煊繼續說道:「剛才那是些侍衛由我、拓辰分成兩隊帶領,一隊截糧草,一隊斷後。」
「不行,老公我要跟着你,我不忍心你去冒險。」
水韻脂嘟嚨着紅唇,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瞳孔中佈滿擔憂之色。
唐若纖、姜卿玥、孔兮也表示不贊同。
李煊苦口婆心的說道:「戰爭永遠是男人的主角,而且你們的任務也不輕,屆時蠻族大軍壓境,還需要四位美少女全力出手,四象合擊之術還沒忘記吧,待會兒我會前往四處隘口,佈置源紋陣法。」
四女還是心不甘情不願,李煊繼續說道:「你們是成敗的關鍵,我也想老婆熱炕頭。」
忽然,泠音問道:「皇臣大人,我做什麼?」
李煊嘿嘿一笑,道:「配些有益補充源力的源丹,為將士們恢復元氣。」
李煊站起身來,長吁了口氣,道:「就這樣吧,拓辰咱們出發!」
「等等,老公抱抱,你一定要好好回來,不然我不會放過那條狗!」
水韻脂泫然欲泣,緊緊摟着李煊,凶神惡煞的瞪了拓辰一眼。
拓辰氣的齜牙咧嘴,發出嗚嗚怪叫。
李煊信心十足,握了握拳頭,對拓辰喊道:「出發!」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