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哪有純粹空穴來風的事情?」
姜小尚咧了咧嘴:「哪怕神話傳說,也總有它真實的部分,區別無非是有些事情真實性有七八成,而另一些事情,真實性也許只有萬分之一罷了。」
林逸問道:「那你這個是七八成,還是萬分之一?」
「都不是,硬要說的話,取個中間值,三成是真吧。」
姜小尚難得正色道:「斬三屍確實只是杜撰出來的神話,可是真的有人用了類似的法子,成功跨過神境門檻。」
「說的是你那位本尊?」
「他不是,他完全是自己另闢蹊徑,那種瘋狂的路子別人是模仿不來的,你也一樣。」
姜小尚搖了搖頭轉而道:「據我了解,斬三屍是古神修煉者的專屬,其中最關鍵的一點,就在於將凝聚出來的神性綁定在新生的世界意志之上,讓它成為你的神格載體。
而沒了神性的壓制,你自己身上就能繼續保留人性,兩全其美。」
林逸愕然:「就這麼簡單?」
姜小尚笑了:「說起來很簡單,可真要是做起來,你看看簡不簡單。」
林逸默然。
其實就算還沒開始嘗試,他也已經意識到了這條路子的難度,從自己身上分出神性談何容易,這無異於要自己把自己弄到精神分裂。
更何況,還需要將神性融入到新世界的世界意志之中,這難度又是突破天際!
以他現在的情況,充其量也就能勉強調用世界意志的一些能力,而且還是很膚淺的能力,遠遠沒到能夠觸及其核心的地步。
這種情況下,讓他分出神性與世界意志融合,其難度無異於讓一個編程小白去開發人工智能。
成功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但不管怎麼樣,姜小尚這套斬三屍的說法,確實替林逸指明了未來的修煉方向。
根基是新世界的演化壯大,而關鍵點,就在於將其世界意志融合成為自己的神格分身!
雖然姜小尚並沒透露更多,但林逸隱隱有一種感覺,這套斬三屍的路子還有着其更大的作用,保持人性恐怕只是一個附帶的好處。
而這,就已經足以讓他做出決定了。
「伱好像又變強了不少?」
狼滅不知何時來到了身旁。
林逸詫異:「這你也能看出來?」
從頭到尾,這都只是他的心態變化,連頓悟都算不上,更不會實質影響到境界和實力,在旁人眼裏他頂多就是發了一會呆,僅此而已。
狼滅耷拉着惺忪睡眼:「不是看出來的,是感覺出來的,像你這種牲口隨便一個念頭的轉變,表現在實力上也許就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林逸看着他:「這麼說你也是深有體會,彼此彼此。」
狼滅打着哈欠伸了個懶腰:「挺好,這樣至少你去劍閣能多一點把握,我也可以安心睡我的覺了。」
林逸不由失笑:「我自己都還沒決定,你怎麼知道我要去劍閣?」
「劍聖傳承,一整套完整的劍之規則,這樣的誘惑擺在那裏,你會不去?」
狼滅面帶戲謔的看了他一眼:「要不是跟我氣質不搭,連我都想去碰碰運氣。」
林逸無語:「以你的咖位去給劍聖當徒弟,未免有點跌份了吧?」
大祭司,狼滅,劍聖。
這三人基本可以代表着全海域頂層戰力的天花板,彼此是平起平坐的存在,以他們的傲氣,絕不會輕易向其他任何一方低頭。
狼滅卻是撇嘴道:「只要好處到位,別說給人當徒弟,就是給他磕頭都行,面子才值多少錢?」
「……」
林逸無言以對,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反駁。
但對方有一點沒說錯,他確實準備去一趟劍閣,畢竟若是能將百分百的劍之規則弄到手,就能直接一步登天,徹底邁入海域頂層戰力的行列。
這樣的誘惑,全海域沒有一個修煉者能抵擋得住,林逸自然也是一樣。
「你要抓緊時間了。」
狼滅忽然拍了拍林逸肩膀。
林逸訝異:「怎麼?」
狼滅看了一眼遠處的大祭司:「經過這次事件,老頭有些致命的東西已經被逼出來了,他接下來必定會鋌而走險,你要隨時做好準備。」
林逸若有所思:「你的意思他會不顧一切親自對我出手?」
狼滅反問:「你覺得那種老陰逼,會真的忌憚你身上的海神光環嗎?」
按照常理,海神是海神殿所有人合法性的唯一來源,尤其是大祭司,其存在的最大意義就是維護海神至高無上的權威。
一旦沒有了海神,他也就失去了立足之本。
從這一點來說,林逸作為能夠感召海神降臨的當紅人物,哪怕實質上侵犯到了他的利益,大祭司也絕不敢公然對林逸出手。
否則遠的不說,就連祭司系內部他恐怕都難以服眾,畢竟祭司系說到底還是海神的信徒,哪怕他控制得再好也改變不了這個基本面。
他想要對付林逸,只能像這次這樣幕後操縱,鼓動其他勢力借刀殺人。
可是話說回來,如果這種看似穩妥的方式再三失敗,那也不能排除大祭司親自下場的可能性。
而要是到了那個時候,以林逸現在的實力,除了縮回新世界,恐怕真就沒什麼別的選擇了。
唯有劍之規則,才能讓他短時間內獲得足以與對方分庭抗禮的強大實力,所以這一趟他勢在必行。
可以預見的是,大祭司絕不會坐視他輕鬆得手,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從中作梗,無所不用其極!
劍閣之行,勢必將是一場硬戰。
這時,清夫人忽然走了過來,輕聲在林逸耳旁說了五個字。
林逸不由睜大了眼睛。
清夫人正色道:「眼下我們與大祭司的背后角力,已經到了關鍵期,無法再抽身助你,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拖住他本人,其他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了。」
「多謝清夫人提點。」
林逸由衷感激。
彼此雖說是抱團取暖才走到一起的盟友,是因利益才選擇聯手,但不得不說,清夫人對他的幫助着實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