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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說話,江侍偉也沒有開口,眼睛在黑紗後面盯着這個悲傷的女人,這個女人他從來沒有見過,好像是跟着簡業、容青緲過來的,身上穿着類似孝服顏色衣服,衣料不錯,雖然長得實在是不怎麼樣,但哭的可真是傷心。
她和曹天安認識嗎?曹天安不是只有自己母親一個女人嗎?
「到底是誰殺了他?!」李媽媽的聲音再次響起,尖銳中透出絕望。
江侍偉身子微微一動,躲避開李媽媽伸向他衣袖的手,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李媽媽的臉上,打的李媽媽身子猛的一晃,頭偏向一邊,險險摔倒在地。
「你是誰?」江侍偉聲音陰冷。
「我?——」李媽媽張了張嘴,看了看周圍,咬着牙說,「我,我是曹老將軍的遠房親戚,當年,也是靠着曹老將軍的緣故才進了簡王府做事,沒有曹老將軍,我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
容青緲淡淡的說:「編,繼續編,再編下去,江侍偉會殺了你的。」
她的聲音不高,其實只有她身旁的簡業可以聽到,簡業瞧了瞧她,「她不能死,如果她死了,你便有可能永遠也不知道你的爹娘被囚禁在哪裏。」
容青緲表情平靜的說:「自然是不會讓她死,好歹還是簡王府的奴才。」
簡業從容青緲的語氣里聽出了淡漠,在如何引出李玉錦,找到囚禁她爹娘的事情上,容青緲似乎從來不曾把她的心思全部說出來,她在利用他,卻又藏起了一部分的念頭。
這一刻,簡業突然有一種,雖然容青緲就站在自己身旁,面帶微笑,完全是觸手可及,卻又遙遠的完全無法感知她的所思所想,似乎只是一個影子的奇怪感覺。
「一個奴才敢自稱『我』?!」江侍偉冷漠的說,「能夠跟着簡王府的主子來到這裏祭拜,大概是有些身份吧,可惜我怎麼從來沒有在簡王府里瞧見過你?小倩,她是誰?」
小倩正扶着昏迷不醒的趙江涄,突然聽到江侍偉這樣問,抬起頭下意識的說:「她是簡王府里的一位粗使奴才,一向在後院裏呆着,王府里的人都叫她李媽媽,這一次是容主子要她跟着來這裏的。」
江侍偉看向容青緲,並不開口。
容青緲點點頭,語氣平緩的說:「是,是青緲要她跟來這裏。原本是想要她給青緲尋個扎紙人扎的最好的地方,想着曹老將軍一生悽苦,一生為他人做嫁衣卻最終落得個孤獨死去的結局,便想着做幾個金童玉女的燒給九泉下的曹老將軍。後來思忖着,這位李媽媽一路上都關心曹老將軍的生死,又是簡王府里年長的奴才,懂得也多,萬一青緲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夠周到,可以從旁指點着,免得給婆婆丟臉。」
「聽着有幾分道理。」江侍偉的語氣突然變得溫和,看着容青緲,聲音里竟然有三分的淺笑之意,「只是依着我對你以前的感覺,你不會單純這樣的仁慈善良吧?」
李媽媽呆呆看着江侍偉,大概是完全的沒有想到江侍偉會用這樣的語氣和容青緲說話,語氣里只有溫和沒有陰鷙。
容青緲輕輕一笑,溫和的點了點頭,「是呢,還是你聰明,青緲確實還是存了些想法,不過怕你聽了心裏惱火,不說也罷。」
「說來聽聽。」江侍偉好奇心起,完全不管此時周圍情形。
「你們這樣熟悉?」李媽媽嘴唇哆嗦着,不肯相信的問。
「一個做奴才的,我不過是顧着你年長些,讓你跟了來從旁提醒,你開口閉口的完全沒有半點規矩,還說當年是仰仗着曹老將軍才進了簡王府做事,難道曹老將軍沒有和你說過該遵守的規矩嗎?是不是仗着曹老將軍已經過世,便在這裏胡說八道?」容青緲聲音一凌,「我與別人在講話的時候,是你一個做奴才的可以插嘴的嗎?」
李媽媽臉上一陣抽搐,半響才說:「可是,可是,你,你做的事情!」
容青緲微微一笑,看着江侍偉說:「難怪你問她究竟是誰,青緲瞧着也是好奇的很,其實青緲不過是讓她給青緲尋了個扎紙人的地方,想着背着當今的太后娘娘和皇上,為曹老將軍做幾個漂亮的金童玉女燒了在九泉之下陪着他,只是,青緲存了些心思,想着曹老將軍這一生只喜歡一個女人,若是隨便燒個女人陪他,就他那火爆脾氣,必定是不肯同意,說不定還會半夜三更的從下面跑上來做些稀奇古怪的事,青緲膽小,可不想夜夜不得眠。所以,便畫了幾張畫像,照着太后娘娘年輕時的模樣,因為青緲聽說,曹老將軍最喜歡的女人就是他的前妻,也就是太后娘娘的親妹妹,青緲估摸着二人的容顏會有些相似之處。然後,又照着曹老將軍和太后娘娘年輕時的模樣畫了幾副,讓那個扎紙人的師傅扎出來,就當是曹老將軍的兒女和孫子孫女之類,算是讓曹老將軍在九泉之下可以一家團圓。」
「你聽,你聽,她都說些什麼呀!」李媽媽惱怒的大聲說。
江侍偉盯着容青緲半天沒有說話,然後,突然的,『哈哈哈!』的狂笑起來,笑得他幾乎要彎了脊背。
「容青緲,你真是拐着彎的也不忘記損人呀!」江侍偉完全不理會李媽媽的憤怒,反而是開心的很,他這一笑,周圍的氛圍突然間變得也不那麼的可怕起來,「這裏面是不是也有長得像我年輕時模樣的?」
「有呀。」容青緲沒有絲毫的考慮,語氣平靜認真的說。
江侍偉點點頭,看了看周圍,這個時候,原本就人不多的靈堂里每個人都低垂着頭,「嗯,今天的事情有些多,不過,義父一生也確實是委屈,這一輩子都活在窩囊里,燒幾個金童玉女的也是應該,這一輩子,對他真正忠心的人已經隨了他去,還得再尋幾個忠心的跟着。」
容青緲輕輕吁了口氣,她明白江侍偉的意思,也不奇怪他的做法。
只有死人不會說出去秘密,不論今天發生了什麼,都只會在曹天安的將軍府里存在,一切都會沉默在死人嘴裏,只怕是今天會有不少的人要到九泉之下去陪曹天安了,為人奴僕原本命就不是自己的。
「你畫的可漂亮?」江侍偉語氣一換,再看向容青緲。
容青緲點點頭,語氣平靜認真的說:「當然漂亮,你以為你義父很好糊弄不成?隨便尋個模樣的人說是他的後代,他所愛的女人,他會相信?!他這個人一輩子精明,唯一在對他所在意的女人上是糊塗的。」
「你的義父死了,你竟然還可以這樣和別人談笑?」李媽媽的聲音有些悲哀,顫抖着,「他對你一向疼愛——」
「你怎麼知道他對我一向疼愛?」江侍偉聲音再次變的陰冷,目光看向李媽媽,雖然是隔着黑紗,李媽媽還是忍不住哆嗦一下,「難道你也知道我是何人不成?這樣一說,我還真是奇怪的很,你到底是誰!」
李媽媽卻突然的閉上了嘴,也許是在這個時候她突然的清醒過來,知道不可以說出自己的身份,也不好再繼續編下去,她對曹天安的死太過關注了,已經引起了江侍偉的懷疑,以江侍偉的脾氣,若是追問下去,只怕一切都會被他察覺,最終讓事情變的無法收拾。
一個護衛搬了三把椅子過來,江侍偉在其中一張椅子上坐下來,指了指其他兩把空着的椅子,對簡業和容青緲說:「你們二人坐吧,死的是我的義父,與你們二人並無多大關係,怕是一時半會的事情處理不完,你們二人坐着聽我們幾個在這裏理清頭緒就好。」
簡業和容青緲二人也不推辭,在椅子上坐下來,雖然這裏是祭拜曹天安的靈堂,但是,瞧目前的情形,完全沒有任何一個人真正關心曹天安,除了那個李媽媽是真的難過外,他們甚至無法從江侍偉的言行里尋出半點難過的味道。
「一會,還會有另外一位貴客過來。」江侍偉聲音懶洋洋的說,「雖然說這位貴客的身份還有待考證,不過,讓他過來祭拜一下說不定就可以考證他的身份了,我還真是期盼的很。」
容青緲眉頭突然微微一蹙,心裏冒出一個名字:全煥!
難道,真的是江侍偉知道了全煥的身份,所以才殺死了曹天安,江侍偉認為大家合起火來騙了他,為得不過是全煥可以成為未來的皇上?
不過,如果真的是全煥,也是件好事,至少可以讓李媽媽當眾承認她自己的身份,為了保護她最後一枚棋子,李玉錦不會允許江侍偉對全煥下手,如果不讓江侍偉殺全煥,唯一的辦法就是對江侍偉表明她的身份,說出她就是李玉錦這件事!還得同時說出全煥的真實身份,他是江侍偉的親侄子!
李媽媽的臉色也在變化,慢慢清醒後的她也在慢慢的想明白一些事情,包括江侍偉要請的可能是誰,她用怨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容青緲。r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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