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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坐下後,張小雅還在水龍頭邊用小方巾擦洗着臉和眼瞼,理着額前的頭髮。
吳寶女人用抹布把茶几沙發等擦了一遍,並端上來一個圓盒子,裏面有瓜子、開心果之類的零食,讓眾人吃。但她的臉色不太好看,吳寶也顯出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朱雨深知道她們為什麼不開心,無非是覺得大家坐下來聊天會耽誤幹活罷了。所以他站着沒坐,準備說幾句話後,就下去繼續做事。
金君一屁股重重地坐下來後,自拔了一根煙。他說:「哎呀,咱們這幾個人,現在聚在一起可真不容易啊!因為現在的人,哪個不忙呢?哪有多少時間聚在一起嘰歪呢?所以哥今天是真高興啊。
瞧吳寶你們夫妻倆,你們那臉色,那德性!你們是急着趕工期,付了錢請人幹活,怕咱們在一起談天說地的時間長了,誤了做工,你們就不划算了,是吧?
叫哥怎麼說你們呢?這大過年的,人聚在一起吹吹聊聊,不是應該的嗎?
哥跟你們講清楚,朱雨深和哥兩個人是純粹來幫忙的,幹活多少,你們是不能計較的。
大富子做的是大工,是安踏付錢的,當然不能多歇,你呆會兒就去做吧。
小雅呢,是來做給大富子做小工幫襯的。哥做主,她的工錢吳寶你特麼的看樣子給點就行。
再說了,她今天來這裏幹活是次要的,主要是為了避難的。剛才游忠給哥打電話說,他的前女友楊二妹這個瘋子又到他家來了,他疲於應付;小雅在家多半又要挨楊二妹的打,還是出去為好。
另外呢,哥在下街頭的一個飯店訂了一個火鍋,炒了幾樣菜,呆會兒人家連小灶一起送過來。酒水嘛,哥剛才去超市也都買好了。吳寶你們兩口子不用煩這事了,這不好麼?」
吳寶夫妻倆聽金君這麼說,立馬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吳寶說:「金表弟真是客氣了!今天你們是來幫我做事的,還讓你破費請客吃飯,這怎麼能行呢?你這麼做,我豈不是贏麻了嗎?」說完他們夫妻倆臉上都露出了會心的笑。
金君說:「得了吧你們,不要擺臉就行了,哥不用你們說那些假客氣的話。哥今兒個也只是借你的場地用一下而已。
怎麼樣,朱才子,咱們哥倆可是好久沒在一起對飲了啊。哦,小雅你坐下來吧,剛才哥打斷了你的話,對不住啦。你繼續說吧,大家都愛聽你講話呢。」
張小雅這才靠近了他們。她眼睛眨巴了好久,才發現角落裏有張凳子,她剛要去搬,游富已搶先一步,幫她搬了過來。
她把凳子挪到了金君與朱雨深之間,坐了下來。她說:「既然幾位大哥都讓我繼續說,願聽我講下去,我就說吧。
那次我們在街上遭遇到不開心的事,並不是汪琴來砸攤子那次。當然經金君大哥一提醒,我倒是想起這後一件事來了。那一次也是讓韋泗和我都很難堪,韋泗的損失也不小。
汪琴作為韋泗的前女友,在後續談戀愛的過程中遇到了不順,對方動不動就在她面前搬出韋泗來羞辱她。她氣不過,就殺到街上來砸韋泗的攤子,罵韋泗怎麼還活在世上害人!威脅韋泗不准再到赤鎮街上來擺攤子。
不巧的是,那次我也正好趕過來看望韋泗,就一併被她罵、被她羞辱。使我好長時間都不願出門,真夠慘的!
而這之前的那次呢,就是我前面所說的,我和我媽來街上採購東西,順便看望韋泗。到攤位時,韋泗很高興。我媽一會兒就去買東西了。
平時一天都守着攤位不挪動的韋泗,那次為了表示客氣一下,就讓我看攤位,他挪步去飯店買飯、買熟菜等來招待我們母女倆。
誰知那天是節假日,上街來的人特多。許多大人帶着孩子來街上買好吃的,買玩具等。
韋泗在人來人往的街中心,挪着殘步,顯得很礙眼。我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果然,他還沒走多遠,靠近我這邊的一個小孩子就指着韋泗問他媽媽,那是個什麼東西?是不是個怪獸?
在場的幾個媽媽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微笑着告訴孩子們,那就是怪獸啊。
這樣一說,孩子們立馬興奮了。幾個人立馬揮動着才買的玩具刀槍之類的,在韋泗身邊亂舞,嘴上說要殺死這個怪獸,不能讓他毀壞世界。其中一個孩子還在韋泗的背上砍了兩刀。
當然,小孩子的力氣並不大,玩具大刀砍人也不算什麼事。但是韋泗他是受過傷的人呀,當時被砍後,只見他疼得牙齒打顫,嘴上卻並沒有說什麼。
但這卻讓那孩子的媽不高興了,她怪韋泗的表情太誇張,問他說是想訛詐人嗎?要知道這樣是會嚇着她家孩子的!
這個女人就這樣咄咄逼人地責問韋泗,直至把韋泗逼到了一個角落裏不敢動彈。
一會兒就圍過來一群人,大家議論起來。有人講公道話,說那幾個孩子太調皮,孩子的家長太護犢子了,有些不像話。但是也有人埋怨韋泗實在太礙眼了,以這麼醜陋的方式在街上走來走去,實在是影響市容市貌,也會嚇着人,所以挨人打罵並不冤!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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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們所處的位置離我並不遠,但由於陽光比較強烈,刺得我眼睛疼,他們的動作我看得比較模糊。但是所說的話語,我聽得很清楚。
我能感覺到韋泗當時肯定難堪到了極點,我也渾身不自在起來。隨後我卻有些擔心了,我是怕韋泗遭打罵後不去買飯菜了,而是要走回攤子來,從而那些圍觀的人也被他引過來。那樣我就暴露了,肯人又要招人議論,還不知道被人說成什麼樣子!
其實我已經吃過一次虧了,就是汪琴來鬧的那次,韋泗被她踹了幾腳,沒站住倒了下去,不巧又壓到了我身上,半天都爬不起來。讓周圍的人看了好戲。
前車之鑑,我不能再丟人了。所以我起身摸索着,朝背離韋泗及那些人的方向走去。
沒曾想卻被哪個壞傢伙使陰招絆了一腳,讓我剛走幾步就捽倒了。幸好我母親及時趕到,把我扶回攤位坐下。
我的膝蓋都摔疼了,還找不到使壞的人,委屈的淚水很快就流出來了。
然而還沒等我緩過神來,韋泗就挪着步子回來了,當然好些先前圍觀的人也跟着過來了。
他們發現我也在攤位邊,頓時來了興致,七嘴八舌地講起歪話來,聽着很刺耳,我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才好!
等人散去後,我母親又來埋怨我,說我太執拗了,幹嗎偏要來韋泗這裏?車費花掉了,中飯沒吃到,還丟醜丟到家了!這以後還怎麼做人?
我也後悔得不行。要知道之前我每次來時,都只是跟韋泗在攤位邊碰個面,然後我就獨自去河邊柳樹林那裏走走坐坐,聽聽水聲。
這一次韋泗因要去買飯,要我幫他看攤位,卻出了這麼大的事,真叫人崩潰!
從那以後,我就心存芥蒂,不敢和韋泗一起出現在世人面前了。吳大嫂剛才說到韋泗的好,讓我湊和着跟他成一對。現在你再看呀,這可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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