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磅礴而來的劍意,看着李祚體內激素凝聚的真氣和精神力,陳未名不做多想,急忙拔高身形,儘量拉開與對方的距離。
之前的戰鬥他一直捏着風之翼沒用,就是因為知道以李祚殘留的精神力加上恢復速度,很快就能再用第二次。他要的就是讓對方意想不到,從而躲避青蓮劍歌。第一劍已經成功躲過,就看這第二劍了。
含怒而發,又是再無其他目標,對方的這一劍定然石破天驚。他此刻已經被逼到了一個兇險的地步,只能沉着應對。
等到感覺身後天地元氣一靜,陳未名立刻停住身形,轉過身,匯聚精神力到雙眼,將破妄存真之眼催動到了極致。
「呼!」
隨着一陣能量狂瀉之聲,李祚上前一步,手中長劍一揮,掄圓,劍光寒,仿若一輪明月乍現,再見得一朵青蓮在周身浮現,隨即湧出無量劍氣沖天而起,仿若狂風暴雨一般對着陳未名殺了過來。
不可擋,只能躲,陳未名將一身狀態調整到了一個無法言喻的極致程度,所有的能量在雙眼之中看的清清楚楚,還有劍氣之中纏繞的劍之道紋。
狂風呼嘯包裹全身,風之翼閃動不定,等到第一縷劍氣殺近,身形一動,急速躲開。第二道劍氣殺來,又是躲開。
同樣的劍招,李祚遠不如李青蓮,這是毋庸置疑的。一個是用了不知名的手段催動,凝聚了無數道紋,另一個則是只用了單純的劍之道紋,而且遠談不上登峰造極。
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是相差極遠。若是直接硬接,定然不敵,可若是將所有能量看清楚,仔細剖析,純粹閃避,卻是未嘗不能做到。
尤其是此刻陳未名已經飛到了空中數百米之高,可騰挪的空間和轉圜的距離相當大。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一道道劍氣,陳未名憋着一口氣,小心翼翼,不停的閃避。
猶如在暴雨之中避雨,駕馭着風的力量,讓身體近乎成了一縷細線,陳未名順着能量狂潮不斷閃避。這一刻,竟是仿佛驚濤駭浪之中的一葉扁舟,隨時可能顛覆。
青蓮劍歌,同境界無人能擋,只要被一縷劍氣碰到,後果都是可怕無比。陳未名全身心的投入了這個能量世界之中,忘記了一切,也忽略一切,眼中唯有青蓮劍歌的無盡劍氣。
這是能量傾瀉之劍,若換做他人,哪怕是築基期九重天也不能不直接面對。可這世界卻偏偏出了陳未名這麼一個擁有破妄存真之眼的人,硬是讓這狂風暴雨一般的劍氣根本無法擊中。
青蓮劍歌,強大卻不能持久,片刻時間,劍雨已過,陳未名停在了空中大口喘氣。
此時的他血氣狂涌,真氣已經消耗了八成,雙眼之中更是流出了大量血淚,極為狼狽。但不管如何,他挺住了,硬生生的的撐了過來。
「怎麼可能!」
李祚失聲喊道,無比震驚。自從他學會青蓮劍歌之後,就再也沒將同輩修士放在眼中,他甚至有自信,憑藉這李青蓮留下的無上絕學,哪怕是結丹期修士也可斬殺。
可眼前的事實卻是,自己連一個練氣期的耗子都沒能殺死。
「不可能,不可能!」李祚連連驚叫,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
陳未名略微緩過一口氣,又吃了幾顆恢復真氣的丹藥後,仰天一陣大笑。他的狀態很不好,但對方的狀態亦是如此。不過這麼些時間,連續用了兩次青蓮劍歌,看李祚體內的情況和恢復速度,沒有大半天的時間怕是休想再用那李青蓮的絕學了。
李祚雖強,但終究不過築基期二重天境界,沒有了青蓮劍歌,根本無法攻擊到停在這個高度的自己。自己已經先天不敗,餘下的就看刺殺手段了。
更重要的是,此刻自己體內真氣滾動,不斷衝擊。雖然強度不如之前全盛狀態,卻是仿佛在轟擊某一個屏障一般。、
要突破了……陳未名心中感覺到了,看了李青蓮留下的三式劍法,又經歷了這麼一場激戰後,終於是衝破了那個臨界點。
在練氣期之前,體內的力量不叫真氣,而叫內息。內息可強身健體,令力氣更大,卻是無法支持使用玄功。只有當進入練氣期後,內息開始轉化成真氣,才能開始正式的修行。
而所謂的築基期,就是內息完全轉化成了真氣後,開始伐毛洗髓,改變身體,打下修煉之基礎,因而稱之為築基。
這本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可此時真氣幾乎耗盡,破而後立,反而是加速了這個過程,令他終於開始變化。
真氣鼓盪,呼呼作響,體內傳來一陣難受感覺,又痛、又癢、又麻……各種滋味湧來,很是痛苦。
一團團黑色東西從身體髮膚之中滲透出來,猶如一灘灘淤泥,散發着惡臭。這是體內的雜質,影響着修煉的進程,伐毛洗髓之後,可讓身體更為親近世界,加快修煉速度。
戰場突破,毫無疑問,本該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可得益於風之翼,他此刻飛在了數百米高空之中,無法使用青蓮劍歌,李祚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在做出突破。
雜質越來越多,將全身包裹,猶如傳了一件黑色鎧甲。許久之後,感覺到體內的難受感覺終於消失,陳未名大喝一聲,真氣激盪,將身上的污物盡數衝散。
伐毛洗髓,滌除塵垢,而後脫胎換骨,陳未名感覺自己體內真氣急速恢復,氣息更是快速提升,整個人神清氣爽,猶如鳳凰涅槃重生。
「啊!」
舒爽至極,忍不住大聲叫了出來。
「啊!」
李祚怒極,彈跳而起,全力劈出一劍。陳未名是情不自禁,可在他看來,猶如宣戰挑釁一般,難以忍耐。
劍氣雖然不凡,可惜相隔實在太遠,還沒劈到陳未名身前就已經消散。
呼呼風聲之中,陳未名真氣已經完全恢復,築基期一重天,幾乎進入二重天。
李祚一臉怒意,拳頭緊握,緊緊盯着陳未名看了片刻之後,突然折身對着大明宮外跑去,竟是選擇了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