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故事。
說得準確點,是我年輕時的故事。
在風雲飄搖的幾十年裏,這些記憶,這些恐懼,這些愛情,一直深埋在我的腦海里,我以為它們遲早會被消磨、忘記,沒有想到,這麼多年後,重新拿出來,吹掉上面的灰塵,卻還能看出當年的那些紋理。
我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很難讓人信服的故事,這個故事以一個務必真實的模樣開始,又以如此一個真實的模樣結束。但是,其中的過程,卻完全找不到一點現實中可能的依據。
很多人問我,這個故事是真是假,是否真的有七二三工程,是否在蒙古的地下,真的有那麼大的一個空腔。
我很想簡單地回答一個是或者否,但我無法回答,因為無論是真實的,或者是虛構的,對於看完故事的你來說,已經無關緊要了。
我在故事的開篇,一直告誡着,這一切只是一個故事而已,當一些無法被流傳、無法被寫入史料的事情被寫了下來,那麼它只能作為故事存在。任何的探究,都沒有意義,甚至是危險的。
當然,這並不是這一類「故事」中唯一的一個,但我只想把這個故事講出來。因為,那對於我,不僅僅是個故事而已。它承載了我最好的一段歲月和最好的一些人兒。
也許還會有人問,我和袁喜樂以後的故事。
我覺得,那也不重要。
在最後的那一瞬間,我意識到一個真理。世界上,很多經歷過的一切的一切,之所以發生,不是為了他的過去或者未來,而只是為了他人生中的某一瞬間而已。
假使你和某一個人共同擁有過那一瞬間,你會理解我的話。
四年後,我換了一個身份,重新考入了當地的地質勘探隊,而後在第二年轉到了當地的學校辦培訓班,當時「文革」已經迫在眉睫,我和王四川也長時間不敢聯繫,之後,我又經歷了一些事情。
這段過程中,我一直在想辦法打聽七二三工程最後的結果,但是,我只能打聽到這個工程在1965年的時候結束了。
一直以來,我就知道這件事情並沒有結束,我一直在等待着任何苗頭,我覺得,我終歸還是會回到那個洞裏去的。但是,我沒有等到什麼契機。
一直到培訓班第二期的時候,我的班上來了一個小伙子,他在這個班裏做一個強化考核,之後要調去東北執行三四七工程。這應該是整個東北大勘探的收尾工程。不過據說規模也很大。
我看他的資料時,發現他的名字那一欄里,寫着:毛五月,28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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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裏一抽搐,同名同姓?
我忽然覺得不是,特地見了他一下,在食堂里,一張非常熟悉而年輕的臉出現在我面前,他並不認識我,見到我他很奇怪,問我道:「老師,你有什麼要和我說的?」
我看着他,很久才道:「有,我有很多話和你說。」
這是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