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說...什麼?」她又問了一遍。
「沒什麼,走吧。」
二爺從她的表情里已經得到了答案,不需要確認了。
陳萌不知二爺問這個幹嘛,見他不說話了,就欲蓋彌彰地解釋了下。
「其實我不是那麼在意的,就是一張紙而已。」
二爺不附和也不否認,只是把話題帶到了別的地方,陳萌以為他不過隨口一說,便也不在意了。
上午陳萌帶着倆孩子,跟二爺去了火葬場。
諾諾這么小的孩子很少有來這樣的地方的,陳萌卻也不避諱,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去了骨灰寄存處。
一排排的架子,上面放着一個個小盒,每一個小隔斷都有玻璃,上着鎖,裏面擺着骨灰盒以及照片,有的人家還放了祭品。
「花...香香?」諾諾好奇地平視她眼前的一個隔斷,那裏面的主人生前大概是愛美之人,她的家人除了供奉了假花,也放了一盒雅霜進去。
從這些祭品里,能看到這些人生前的喜好,喜好抽煙的,放一盒煙,喜好化妝的,放一盒擦臉的,喜好吃的,放點假果子什麼的。
然而活人給死人的這些,不過就是個擺設,人死如燈滅,留給生者的,不過就是一捧灰和一些念想罷了。
陳萌趁機給倆小孩做了一番教育,關於生老病死,關於人生最後一站。
帶着陳萌等人過來的工作人員是個女人,穿的很新潮,還畫着紅嘴唇穿着高跟鞋,說話大大咧咧,但是她的眼神卻讓人感到不敢直視。
外面的百姓都迷信,說能在這裏工作的人,都是經過精心挑選八字硬的,因為長時間接觸死人,眼神都帶着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東西,更有誇張點的說,這裏的工作人員都有陰陽眼,眼睛看透生死。
其實誇張了,但陳萌的確注意到,這裏的人眼神跟外面的人不一樣,讓人有種不敢直視的感覺,仿佛她眼裏的自己已經是死物一般,但這並不是外界說的那種迷信。
而是長期在這樣的地方工作,看多了生死,看透了人性,情緒又必須保持克制,久而久之的眼神就波瀾不驚了,注視這樣的眼神的確讓人心慌。
郝劍看着這一個個盒子,他第一次來火葬場,跟想像中的不一樣,這個骨灰寄存間看着不過就是普通的房間,但那一個個玻璃格子後面,一個盒子就濃縮了人的一生。
「祝秀秀...哦,有了,在最上面。」工作人員翻看着本子,找到了祝秀秀的位置,那是架子最頂上,二爺的高度都得抬頭仰望,一人多高,工作人員把梯子弄過來,陳萌踩着梯子上去看,裏面就一個盒子,什麼都沒有。
「祭品你們這裏有賣的嗎?」陳萌問。
工作人員點頭。
「我要全套的,還要一個抹布,我需要清理一下。」
陳萌給工作人員錢,讓人家拿來了一些必要的貢品,又讓二爺從她隨身的包里拿了一盒她擦臉用的護膚品放了進去,諾諾疑惑。
「壞?」這裏面的,難道不是坑媽媽的壞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