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
瑞市開往機場的路上,一輛麵包車正飛快的疾馳着。
坐在副駕駛的男人抱着個保險箱,似乎難掩喜悅,忍不住打開看了下。裏面整整齊齊的碼着一箱子的錢,看起來至少幾百萬。車子裏放着震耳欲聾的音樂,他拿出來一疊摸了下,眯起了三角眼,「那人給錢倒是爽快的很,哈哈哈,五百萬到手。等我們買好飛機票出國,誰他-媽也找不着我們!」
開車的男人心情也不錯,馬臉上全是笑,「不過那小妞挺狡猾的,幸好咱們哥兩準備了乙-醚,要不然還真拿不下她。說起來,老牛,你記得她最後打的那通電話嗎?我這心裏啊,老覺得有點不安心。」
「切,你膽子就是小。有什麼不安心的啊,等到了國外,金髮碧眼的美女摸着,你那時候不是怕不安心,是怕腎虧!」
提起金髮碧眼的美女,兩人眼裏都是猥瑣。
忽然。
幾輛車圍在了他們的左右,其中一輛黑色賓利將他們逼得減速後,一個剎車,橫在了他們前面。
「媽蛋,什麼情況?」馬臉男人一踩剎車,好不容易在兩車撞上之前,停了下來——
『吱呀!』
輪胎摩擦着地面,說不出的刺耳。
因為慣性,兩人身子猛的往前撲,額頭差點沒撞在了車上。好不容易穩住了身體,他們還沒回過神來,車門就被人從外面砸開了,一排黑衣保鏢猛的把他們拉出來。
「你們誰啊?」
「放開!」
「放開我聽到沒?」
就這個時候,賓利車的車門打開了,一雙大長腿率先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掙扎叫囂的兩人不知道怎麼的,本能的閉上了嘴巴。
因為他們看到了個男人。
一個好看的男人。
一個好看到幾乎可以讓男人彎了男人。
但同時,那渾身的狠戾和冰冷,又足夠讓人打從心尖尖的顫抖!
明明四周全是疾馳的車輛,他們卻有種掉進了冰窖的錯覺。
是傅止言!
秦放也下了車,一腳踹開了保險箱,看到裏面滾出來的一沓沓的錢,面色一沉,直接揪住了其中一人的衣領,怒不可遏,「你們把小侄女弄到哪裏去了?說!」
「秦放。」
傅止言聲音淡淡的,不大,激動的男人卻一下子冷靜了下來。一把甩開揪住的人,不解氣的踹了一腳。
「誰是老牛?」
兩人面面相覷,沒吭聲。
他們幹的就是刀口上舔血的活兒,這種場面,一看就是攤上事兒了,不開口是最明智的選擇。
肅穆到冷酷無情的男人居高臨下,深邃的鳳眸看不到絲毫的漣漪,然而,他的薄唇卻抿成了一條直線,「誰是老牛?」
牛鵬閉着嘴巴,「……」他沒瘋,他知道多半是他聲音被人聽到了。
他不說話,傅止言卻看到了他。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他驀然掐住了不吭聲男人的脖子。一米七的男人被他猛的提了起來,就像是提起了個沙袋一樣。倏然把他腦袋撞在了路邊的欄杆上,那一下極狠!
路邊的欄杆都是用鐵做的,不是豆腐!
幾乎是同時,男人腦袋開了洞。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話。」
四周全是警察,警察局局長還在這裏,傅止言竟然這麼直接的動手了!
跟着下車的蔡右擦了下額頭上的熱汗,想要攔幾句,可觸及男人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心臟顫了下。愣是沒有能把規勸的話說出口。
牛鵬乍一下被撞得腦子發懵,聽到問話還沒回過神來。額頭就再一次撞在了欄杆上!
「嘭!」
鮮艷的紅濺在倨傲男人的一絲不苟的白襯衣上,那麼鮮明的,鮮明的就像是開出了狠戾的花。
一下。
兩下。
三下。
他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提着牛鵬的脖子,一次次狠狠的撞在欄杆上。
欄杆飛濺出血跡,彈在了最近的特警臉上。鐵血的特警眼底不由自主流露出了驚懼!
太狠!
太絕!
這個男人,根本是想弄死人!
七八下的時候,牛鵬已經翻白眼了。冷峻的男人終於停手了,漆黑的鳳眸深不見底,聲音嘶啞性感,「說!」
一個字,明明那麼平靜。
不知道怎麼的,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另外一個被逮到的人更是嚇得屁滾尿流。
「不……不要弄死我……不要……」這一次,牛鵬顧不得什麼會不會被發現了。
這個聲音……
傅止言瞳孔縮成了針尖麥芒,鬆開了掐住他的脖子的手,看也不看滑落在地上死魚一樣的人。拿出手帕雅致的擦了擦指尖上的血跡,再抬起頭時,視線落在了另外一個人身上。
「你是想和他一樣,還是現在就交代?」
馬臉的男人身上傳出一股尿騷味,他驚恐的望了眼地上出得氣多,進的氣少的同伴,咽了咽口水,識時務的說,「我交代,我都交代。」
凶的還怕狠的!
狠的還怕不要命的!
四周都是警察,卻沒有一個人敢攔住這個男人,說明這人的身份一定是他惹不起的。
與其先丟掉半條命,還不如老老實實的交代了。
打定了主意,他哆嗦着,「我說,您問什麼我都說。」
十幾分鐘後。
黑色的賓利消失在了夜色中。
秦放拍了拍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的蔡右肩膀,娃娃臉帶笑,「蔡局,這兩個人就交給你了。看在止言和我的面子上,『好好照顧』下他們。」
好好照顧四個字,格外的有深意。
蔡右能坐上今天的位置,聽不懂才怪。他點點頭,擠出幾分笑,「當然。」
得到了他的保證,秦放也上了車,轉眼不見了。
蔡右後背全是冷汗,這才吐出一口氣。心口壓着的石頭放鬆了些,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本來沒心情接的,但想了想,還是按了接聽鍵。
「餵。」
電話那頭不知道是誰,他臉色有些古怪,掃了眼地上的兩人,「恩,對。傅少?他已經走了。恩,剛走。已經問出來了,那兩人都不知道韓小姐被帶到哪兒了,但指使的他們的人好像和紀家有關。」
他話音剛落,手機已經響起了掛電話的嘟嘟忙音……